徐文兴扭过脸,俊美的眼睛仿佛能射出箭来。
“你,和她在一起?”
他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一遍段冬阳,说:
“你能和她在一起多久?鄢叔叔能同意吗?”
“你以为现在鄢家发生大事,你就能乘虚而入?我告诉你就算鄢家再萧条百倍,也不是你这样的杂种能高攀得上的。”
段冬阳不见怒意,反而淡淡道:“我是警告你,你别以为你可以像伤害阿玉一样伤害鄢敏。”
“伤害?这话我同样还给你。”徐文兴道。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徐文兴仪俊秀端正,谈吐大方,与苍白消瘦的段冬阳相比,多了充盈着物质与爱的自信富足,而那双上流,有涵养的眼睛,落在段冬阳的身上,却是露骨的刻薄。
他说:“你们兄妹俩,一个姓段,一个姓周,都是好手段。”
那天,谁也记不清又是谁先动的手。
徐文兴只记得当时他的出拳被段冬阳躲开,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脸颊传来的刺疼,不过段冬阳也没捞到什么好处,被他照腹部踢了两脚。
两个半大的小子心领神会,默契地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发泄着心中怒火,每一次出拳都带着至对方死地的迅风。
徐文兴用最恶毒的方式咒骂段冬阳的身世,造谣着他的血统,恨不得把段冬阳塞回娘胎,那架势比段冬阳亲爹还义愤填膺。
而段冬阳则怒发冲冠:“如果不是阿玉苦苦求我,我早就打死你这个登徒子了。”
这句话让徐文兴想到那个女孩子在他身下颤抖的样子,那个混着酒精的疯狂之夜,少女红润潮湿的脸颊浮现于心中。其实他也并不完全醉,对吗?
是他自己亲手粉碎了自己的幸福,还要叫屈。
最下流的那个人,其实是他。
这点失神立刻让徐文兴陷于下风,脸上狠狠挨了对方两拳,肿痛感是如此明显,他一定两个星期都没办法出门了。
打破局面的,却是身处事外的第三者。
当卧室传来熟悉的呼唤声的时候,两个出于癫狂状态的男孩同时怔住,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等段冬阳抚平头发走回房间时,徐文兴已经顺着楼梯溜走了。
这场莫名其妙的斗殴,以一种莫名其妙的结果结束。
他们用青春期男孩最常用的方式寻找答案,心中却装着远超青春期该思考的复杂题目,于是每个人的心里尽是迷茫。
徐文兴不想叫鄢敏看到他脸上的伤痕,只顾着离开,着急忙慌下,竟忘了自己原本来这的目的,自己本该要对鄢敏说的话,要告诉她的事。
算了,等伤好了再说吧,等伤好了也来得及吧。
鄢敏发烧后的第二天,就急着上学了。
一来爸妈都在医院,在家也见不到几面,况且见面也只是尴尬,还不如在学校清净。
二来鄢敏担心自己的学习。现在她唯一能让爹地妈咪高兴点的,就是她优异的成绩了。如果这一点优势她都失去,他们对她,就真的只有失望了。
可事情就是这样,她越想做好,偏偏越多障碍。
在最近的一次考试中,她猛然发现,原来她熟悉得像掌纹的题目,却越看越费劲。
有的题目,她居然要看三遍,甚至四遍才能完全弄懂题干。要知道她从前是扫一眼题干,就能完整背出题目的人。
这些天发生的事,让她远远失去了像以前一样的专注。有时候读着读着题目,脑海中就漂浮着周扶玉的身影。
想到她圆圆的杏眼,想到她扶着肚子的样子,想到她束着马尾,皮筋中间有一朵橘色的塑料小花。
该记的记不清楚,不该想起的却一一浮现。
她已经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