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你走吧。”
他反倒几步走到她身旁。
她看到他的腿修长而有力,包裹在蓝色牛仔裤里,步伐却有些别扭,仔细看,脚下那双白鞋好眼熟,就是小了些,前端顶成小山,看着很憋屈。
她“扑哧”一下笑了,心里有个彩色泡泡飘了起来。
她好奇他是什么时候把鞋捡回来的,却偏做出满不在乎的表情,“你给你的脚上刑呢?”
段冬阳说:“穿上去确实费了些功夫。”
他的国语比前几日标准很多闻言她低下头,鬼知道他个子和徐文兴差不多,脚却大出好几个码。
她说:“我可没逼着你穿。”
“嗯。”
他点点头。
她没想到他会回答,又这样干脆,心里像开水煮沸了,有点拿不准,她没强迫他,那是不是代表他自愿为她穿上?
“这个给你。”
段冬阳递过来样东西。
是鄢敏那天丢在他家的网球拍和一把黄色的雨伞。
鄢敏推开他的手,“我不要。”
段冬阳问:“你还在生气吗?”
“谁说我生气了。”鄢敏突然有点烦,“我跟你生的哪门子的气?”
他说:“那你为什么甩开我的手?”
鄢敏不回答,蹬蹬蹬往前走,专往有纹路,有菱角的地砖上踩,他穿着挤脚的鞋,跟在她后面。
她看着他费劲地往前走,脸色渐渐缓和,“你跟着我就为了送这个?”
他沉静如水,脸上没有半分不耐烦,“要下雨了。”
她看了眼一望无际的蓝天,虽毫无落雨的预警,但她什么都没带,万一下雨,她受得了,相机也受不了。
她本该接过雨伞和网球拍,可大小姐脾气偏上来了,她咄咄逼人地问:“我淋雨跟你有什么关系?”
段冬阳却没有生气,反而温吞地笑了,“有伞总比淋雨强。”
这句虽是真理,却过于理性,全然不是鄢敏想听的。
她摆摆手,“别了,你借我一把伞,我明还得想还你什么人情,还来还去,无穷尽。”
“你的气性可真不小。”他想了想,指着额头上的疤,低下头对她道:“看在它的面子上,给我一个台阶下吧,好不好?”
他的声音沙沙,好似就在耳边呢喃,她觉得脸涨涨地燥热。
而他还在等她的答复,神情专注,好似等待宣判的囚犯。
阳光金灿灿的,鄢敏向前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对段冬阳说:“那你陪我打网球怎么样?”
她只是好奇,好奇段冬阳这样,冷的像尊佛一样的人,大口喘气,满头大汗,像最普通的高中生撩起衣摆擦汗,躺在运动场上喊累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
输了球之后,他还能这样平静如水吗?眼神追逐球体,手握球拍,肾上腺素飙升,他还能保持理性吗?
倒不是鄢敏希望他疯狂,他这样淡淡的也挺好,但鄢敏总觉得缺点什么,往玄学上讲,叫人气儿。
他愣了,过了一会儿,却说:“我不会。”
“那还不简单,我教你呗,多打几次就会了。”
她硬拉着他回家换鞋换衣服,她在楼下等他,站在门口,她有点忐忑,怕段冬阳上去,就不下来了。
她确实等了好一会,他下来的时候,脸上有歉意。
往常见段冬阳,他都套着死板的校服。
这是鄢敏第一次见到他穿运动装,出乎意料的好看,白色polo衫套在年轻的身体,天然地光彩夺目,青春洋溢,好像广告上露出八颗牙齿的运动模特。
鄢敏忍不住抬起相机,咔擦一声,把画面定格。
段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