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堪许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微微弯下腰来同她对视,倏而笑了,“我都做到这份儿上来,你还看不出来吗?”
他的眼瞳实在是少见的漆黑而熠亮,有种无形之中引人沉溺其中的魔力,像是一汪银光海又卷起波澜,撞入眼底碎沫如雪。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阚婳毫无防备,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碰到了栏杆。
视线在霍堪许的双眼之间流连,阚婳浓密卷翘的长睫不自觉地颤动,“看出来…什么?”
霍堪许的眼底兴味盎然,不紧不慢地咬词,“很显然,我在开屏。”
阚婳:“…!!!!”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这么直白地对她说出这种话。
偏偏他的眼底没有任何轻佻的底色,噙着淡淡的笑意,就像是猎手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的反应。
阚婳的小脑袋快速转动——
这种情况能说是不要脸吗?
好像不太好。
不太礼貌。
可他好像也没对她礼貌啊!
身后蓦地一亮,连同霍堪许那张逼近的脸庞都在明光的照耀下无比清晰地映入阚婳的眼瞳。
阚婳还没反应过来,霍堪许就捂住了她的耳朵让她抬头。
阚婳抬起头来,只见粲然的明光在夜色当中瞬间映染了一片深蓝的天。
有无限接近纯白的光团在到达天空的顶点时骤然绽放成无数纤细而蓬勃的橙金色烟花,一支一支如同纷纷的光链,在下坠时,每一支橙金色烟花的尾端都缀起一枚紫色的宝石,顷刻间,下落的烟花如同泛着烟紫光泽的玉兰一般纷纷垂落大洋。
海面是天空的第二视角,将无垠的海天间都映作这束白玉铃兰的模样。
阚婳被这一幕的礼花所震撼,霍堪许的双手拢住她的双耳,阚婳却因此能把他的声音听得更加清楚——
“漂亮吗,小天鹅?”
阚婳正想点头,意识到霍堪许站在她的身后,她又微微大声重复了一句,“漂亮。”
说完后,阚婳忽然反应过来,“这场烟花是你放的吗?”
耳畔重新传入海浪的涌动,阚婳听到霍堪许凑近霎时清晰的声音,含着笑反问她,“不然呢?”
一刹那,无数细小的光点呼啸着冲向云霄,转眼绽放出铺天盖地的璀璨礼花,映亮了所见之处的海面。
这里是世界的首都伊斯坦布尔,从博斯普斯海峡出发,吹来的每一阵风都是来自地中海和黑海交织往前的浪漫,眼前海天一色,粼粼的海面上除却月色空无一物,令人眩晕的月浪间,烟花绽放的那一瞬间却像是永恒。
这一刻,阚婳清晰地感受到世界的流速在这一刻正通过她变速向前。
又一支烟花飞上了苍穹,仿佛在世界的顶点绽放。
霍堪许捂紧了她的耳朵。
可阚婳却听到了比烟花更响的声音,一声一声,如擂鼓。
令她震耳欲聋。
一场烟花结束后,阚婳盯着光点消失的地方看了许久,直到风吹着眼睛泛酸。
她低下头来揉了揉眼睛。
“霍堪许。”
“嗯?”
阚婳没有抬头,兀自呢喃,“我好冷啊。”
霍堪许挑眉,转眼就脱下了他的大衣。
他双手折过大衣的肩角,似乎是在无声地询问阚婳——
是你自己穿还是我替你披?
阚婳抬起手来,霍堪许正要将手里的大衣递出去,可那只玉白温软的手却在中途转了方向。
她转而撩起耳畔的发须,在霍堪许面前露出那截纤细修长的脖颈。
阚婳没有动,微微敛睫的模样像极了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