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
高冰种的翡翠实在难镇,但是阚婳的五官向来越素越皎洁俏丽,越繁越舒展大气,这条来自Georges Hobeika的秋冬高定搭配她耳畔脖颈水头如冰的翡翠首饰,衬得她越发明艳清贵,不可方物。
是生面孔。
却实在好颜色。
众人沉浸在宛然浮光般的静谧当中,有人蓦地出声,“那个好像是…竖琴手阚婳?”
接着有人迟疑接话,“是那个…阚家出走的长女阚婳?”
听到这话,大厅里的其他人不由得将八卦的目光投向如今阚氏的最大话事人,曹汝梅。
在场的人,但凡家里有点根基的,都知道当年曹汝梅在阚家掀起过多大风浪,不过阚老爷子在外留情无数,却只有曹汝梅一人登堂入室。
从名媛的拎包小妹到偌大阚氏的掌权者,要说她没有手段是万万不可能的。
想到这层,众人眼里的惊羡也转而变成了对阚婳的同情,甚至不乏不怀好意的幸灾乐祸。
——真可怜,原本该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现在却只能在外面漂泊,这一次恐怕也是作为表演人员被请来演奏的吧?
听到周遭话锋变幻的窃窃私语,曹汝梅不紧不慢地拉了拉肩头的毛领披驳,不免得意。
成王败寇不过如此,只要她现在站的够高,就不会有人指责她的一切得来得不光彩,只会哂笑阚婳含着金汤匙出身,现在也要落到为别人奏曲助兴的地步。
说话间,门厅旁的侍应生忽然弯腰,恭敬地为阚婳递上了手牌。
有人惊讶,“阚小姐居然也是来参加拍卖的么?”
毕竟这一次索斯比拍卖的受邀范围极狭,拍品珍贵,有些堪称有市无价。
能来的、或者叫人代理出面的,都是手上流动资产达到了绝对数额的人。
也正是因为到了这个规格,曹汝梅才愿意在媒体前出面,高调竞拍。
看着阚婳的手上也被系上了代表受邀人的缥碧丝带,曹汝梅微微变了颜色。
另有一拨人看出如今阚家的掌权人并不喜欢这个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长女,不由得冷哂,“就算能进来又怎么样,恐怕也只是来看个热闹,这次拍卖的重头可都是动辄千万的宝贝了,她一个黄毛丫头难不成还想和曹夫人争?”
“是啊,从前她母亲争不过,现在她来了,在曹夫人面前依然还是个后辈。”
那些人哂笑得一语双关,不过是想坏心眼地挖苦阚婳的母亲当初和曹夫人斗法没有斗过罢了。
有些和阚氏没有直接利益关系的人看不过去,忍不住为阚婳说了两句,“对一个小姑娘这么苛刻做什么,你们笑她空有名头却没有实份,没准人家早就财富自由、小富即安了,看不上这长女的名头。”
曹汝梅身边的人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正处舆论漩涡的正主开口了。
“不是前辈和后辈的关系。”
阚婳抿唇笑了一下,瞧着温驯又淑静,只是说完这话后,阚婳的眸光轻轻撇向曹汝梅,上下打量了一圈,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我看大家有些误会了,我和曹夫人怎么会是一路人呢?”
她的语气平静坦然,姿态不卑不亢,咬词却让这句话显得意味深长。
有不少人都听出来了阚婳对曹汝梅的嘲讽,尤其她身上确实流着阚清穆的血,站在这里说这话,颇有些正统的轻蔑。
曹汝梅原本就对自己的出身介意万分,尤其这些年她在高位被人捧惯了,眼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被阚婳隐晦地呛了一回,脸上的笑当即挂不住了。
阚婳向来不爱在人前逞风头,何况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场合,是以说完这话后并没有逗留,径直先进了内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