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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苟且偷生而已。

但活下去,天平这一边这三个字就够了。太有诱惑力了,他实在不甘人间短短三十载而已。

齐佑微深吸了一口气,收起了封灵丹,手腕上银环磕在木桌上发出声响,却从始自终没有亮过。

不甘心不信命,他这一生憋着这股气,过得比这世间多数人精彩太多。到了头,又遇到那样有趣的傻子,实在是……舍不得。

院门前的小路上,出现了一个竹青色身影,少年脚步不如往日轻快,一手扛着锄头,一手拎着条青鱼。

他的破斗笠歪歪斜斜,看不清他的神色。

齐佑微无法遏止自己从这样简单又莫名的场景里,感到他从未体会到的幸福。

“你回来了。”齐佑微看着他推开院门进来,声音很轻,莫名发虚。

李彦泽一言不发,转身从他身边走过,直直往往后院的厨房去。齐佑微慌乱了一瞬,立刻冷静了下来,扶着桌子起身跟着他。

齐佑微现在一点笑也挤不出来,靠在门边看他生火,低着头处理带回来的鱼,有条不紊地从菜圃里拔菜,又把鸡蛋摸出来几个。

“彦泽,歇息一会吧。”齐佑微插不上手,几次要拿过东西都遭到了李彦泽的无视。

李彦泽不常笑,喜欢用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很认真地看着对方,从不会这样无视别人,更不会摆出这样明显的冷脸。

炊烟升起,他们这间偏僻的小草屋像桃溪村其他小家一样,冒出生活的烟火气来。

齐佑微从没这样过,慌里慌张地揣测他此刻脸上每一点神情的变化,亦步亦趋,甚至有些讨好地抢着帮他做些事。

烟气呛人,金贵的太子殿下咳得心口闷痛,但他不敢走不敢离开。

很快李彦泽把菜都做好,当然没忘了,按他本来的承诺,做条鱼给他吃。

堂屋里的餐桌前,齐佑微白着脸,几乎惶恐地看着李彦泽垂眼把手最后洗净,放下束膊,面色冷漠而淡然地坐在他身边。

“太子殿下,今日便委屈你吃这些。”李彦泽向他一行礼,十足的疏离。

齐佑微捂住心口,喉结颤动两下:“叫我佑微,不是叫我佑微吗?”

李彦泽一点头,完全不跟他犟这个:“好,佑微。”

“你是不是生气了?”齐佑微手心紧攥,都有些出汗了,渐渐失去灵力护佑的心脉慌得发疼。

“先吃。”李彦泽只一抬下巴,面前的碗筷他自己一下没动。

齐佑微捏起筷子,看着李彦泽漠然的神色。

“我没有下药,没做手脚。”李彦泽看着齐佑微,又一笑补充:“我最厌恶谎言,所以我不会说谎的。”

李彦泽拿起筷子,伸手要夹菜先吃。齐佑微呼吸急促,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相信,我相信你。”

夕阳完全落下,屋里的灯烛爆开一声灯花,本该是静谧安宁的夜晚,此时气氛却这样凝滞。

齐佑微在把菜送入口中的那一刻,脑子里突然闪了一个念头。

就算是李彦泽今天在里面下了毒,他也会吃下去。

齐佑微眉头一松,轻声笑了一下,面色坦然地一个人用饭。

没有什么别的可能,他竟是爱上了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滋味,竟是这样不可思议,无可救药。

太蠢了。

李彦泽看着齐佑微静静吃完,从袖中拿出红色小香囊放在桌上。

“这是你的八字。”

“是。”

齐佑微干脆承认,原先的慌张沉了下去,又恢复了镇静,定定地看着李彦泽。

“为什么?桃溪山的阵法是你下令布置的?”

李彦泽百思不得其解,他和齐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