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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又低声问:“锦南……您打算什么时候出手,方王两家看着是撒手不管,背地里的动作一直不断,我怕孔恒会直接顶不住,万一直接断尾……”

周柏乔随意抬了一下手,秘书很有眼色地直接收声了,他咬着烟嘴隔着细密的雨帘和烟雾垂眼往下看去,一个亮蓝色的伞在灰扑扑的路上像是开出一朵鲜亮的花。

拿伞的人斜着打伞,路过小桃树又过去转了两圈,周柏乔看见他的侧脸。

从白皙饱满的额头到毛茸茸的眉毛,眼睛,从侧面看有点翘的长睫,翘起的鼻尖和唇,侧着看果然脸上还有点稚气的脸颊肉。

他咬着烟嘴,一直目送着他打着伞离开院子。周柏乔垂下眼睛,感觉到水汽扑到脸上来,烟嘴被他咬坏了,他捏着随手捻灭在烟灰缸里。

秘书自然知道他在看谁,周柏乔这样的人,就没什么能入他眼的人。如果入眼了,对于那孩子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奉命去查过,那孩子一直在学跳舞,在刻意的教导下离这些复杂的圈子很远,这么多年的刻意散养和一直的纵容,让他意识不到自己脖子上始终套着根致命的绳索。

周柏乔轻出了一口气,淡笑了一下,却没什么笑的意思。

“孔恒他舍不得,他也没那个魄力。也许,心里还有一丝侥幸。”

周柏乔合上窗户,接过帕子擦手,转身走向房间。

“万一就有冤大头真的愿意,看在玩得高兴的份上帮他一把。”

秘书不敢接这个玩笑话,他不敢确定周柏乔对那个孩子有多少的意思。

“那孔恒盯上王家和方家,真是找错人了。”秘书小心斟酌语句:“那个两个年轻气盛,恐怕是想整个都吞下,无论是锦南还是……小少爷,不肯留一点给别人的。”

周柏乔靠坐在沙发上,捏着几张文件纸,听着他说,也没阻止他这样说。

“那您看要不要找人看着……小少爷?”秘书揣摩着周柏乔的态度,试探着问。

周柏乔笑了一下,头也没抬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

“他真是讨人喜欢,怎么?你也担心他?”他说得随意,嗓音温和,开玩笑似的。

秘书跟他很多年,知道周柏乔从不开玩笑。“是我考虑不周。”

“他还小,玩一圈哭过了,知道疼了,才能明白一些别人怎么教都教不会的道理。”周柏乔说着,也不耽误他看文件,随手在上面标了一下。

“才能知道该去讨谁的欢心,做谁的小-婊-子。”他始终用一种温和宽厚的长辈口吻说着,秘书被那个明显粗俗下-流的词一惊。

周柏乔最近做了这么长时间好叔叔,他差点以为周柏乔这次行事准备收敛了。

*

“哥?”

再怎么不安,也要赴约了,方子景还特意打电话过来要接他。孔彦泽换好了衣服,走之前趴在孔嘉宇房门前叫唤了一声。

“哥?我出门了。”

晚上八点多天已经暗下来了,常秋逸卸了妆,素面朝天仍有韵致,晚上风凉,孔彦泽不想让她多待。

“常姨,你回去吧,晚上找人给我开小门就好。”

常秋逸披着一条厚披肩,顺手整理了一下他的丝质衬衫,缎面的光泽在灯光下如同液态金属的光泽。她伸手摸摸他的脸颊,想说什么又没说,只是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

孔彦泽没听清,露出疑惑的表情,常秋逸却没再说了,拍拍他的肩膀。

“那我走了,常姨你早点休息。”

常秋逸看着他上了车,站在小观澜花树的灯光下,终于把那声说清楚了。

“别怕。”

孔彦泽小时候不是在练舞就是去疗养院看看妈妈,后来跟舞团了,又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