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面团,像一朵牡丹般雍容绽开,每一道银针划开的弧度,都成了这朵牡丹的花瓣卷边,而一开始破洞里溢出的深色枣泥,成了中心的花蕊。
“好了,”瑾玉收针,调侃道:“这样可还要哭鼻子?”
“不哭了不哭了。”他把牡丹雪媚娘捧在心口,爱不释手地看着。
一众学生看得忘了动作,唯有一学生面无表情地撕开自己的面皮,人机一样道:
“哎呀我的面皮破掉了没有人帮我补救的话我要哭了呜呜呜。”
这一声打破了沉寂,学生们眼睛噌的一亮,就想各展身手。
瑾玉急忙阻止。
“不可以!”
瞧着学生们还不甘心,她祭出绝杀。
“再胡闹的话,我做的雪媚娘便不分发你们喽?”
偃旗息鼓。
见场面步入正轨,瑾玉松了口气。
正欲取一张面皮,旁边低低的男声响起。
“女士,那个牡丹样的雪媚娘很好看……”
瑾玉看过去,瞧着裴雪樵垂着脑袋,像只忐忑的、讨赏的大狗,不免好笑。
“你想要,我自然满足。”
“真的吗?”
闻言,瑾玉挑起眉,似证明般,手速飞快地包了几个团子,旋即捻起银针,用缭乱的手法簌簌几下,一朵富丽雍容的牡丹摆在男人面前。
“喏,牡丹。”
裴雪樵抿着笑,刚捧起这朵牡丹,面前又刷新出一朵。
“桃花。”
“杜鹃。”
“梅花。”
眼见学生们看过来的目光变得幽怨,裴雪樵赶忙制止。
“够、够了……”
一声似有若无的傲娇哼声,瑾玉把最后一个团子摆上去。
“裴雪樵。”
“嗯?”男人下意识应和,却看见了面前一个圆头圆脑的小人,眉眼惟妙惟肖。
“老天!老板你还会捏面人?跟这个帅哥哥长得好像啊!”
学生们蜂拥凑过来,兴奋地观察这个裴雪樵版雪媚娘,可很快,一双修长的手捧走了它。
裴雪樵红着耳根,默默把雪媚娘藏在了身后。
一阵嘘声。
“老板,我不服!”一学生愤怒道:“你偏心!”
“你这不废话,人家一看关系就好,不偏心他难道偏心你啊?你该这样问——老板,说好的牡丹呢?”
“对哦,老板,不能只给他们捏牡丹,我们也要!”
声讨声中,瑾玉面色如常,笑意更深,“有牡丹啊。”她摆出一小碟苋菜水,“但要自己画。”
“……老板,哪怕给几片牡丹花瓣呢?”
“我可舍不得。”瑾玉瞥了眼被云豹薅下来,养在水里的牡丹,肉痛摇头。
“老板小气!”
“说什么都没用。”她笑眯眯推了推染色水,示意学生们自行取用。
学生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一想到付出心血的雪媚娘上染着歪七扭八的鬼画符,纷纷晃晃脑袋,试图把这恐怖一幕抛走。
“……老板,”季清沮丧着小脸,从下往上看着瑾玉,可怜兮兮道:“帮帮我们嘛……”
山神娘娘又一次被戳中软肋,无奈叹了一声,在小推车里摸啊摸啊,摸出一个——
“萝卜?”
“非也非也,此乃印章。”
瑾玉取小刀分切脆生的萝卜,一道道碎屑落下,几块或方或圆的萝卜块摆在案上。
拖来染色水,沾上颜色后,她随手盖在一个雪媚娘上。
一朵华贵牡丹栩栩如生。
“牡丹乳酪雪媚娘,这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