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烈士陵园祭扫。
“……都是同胞,都一样的。”她的声音飘在清风里。
呼——
风大了些。
赵老太太抖了一下,看着靠近的瑾玉,和善笑道:“老啦,一阵风就觉得冷。”
“春风料峭,属于凉气呢。”
瑾玉笑盈盈扶着老太太离开碑铭,目光却有些冰冷,看着残魂靠近又收回的手,神音传荡。
“生与死不可逾越,你已逝去,莫要再缠连现世之人——你方才仅仅靠近,她便有了不适。”
残魂目露哀伤,又后退几步。
瑾玉这才收回视线,询问道:“老人家的家人呢?不来陪您吗?”
“家里还剩个小孙子,”赵老太太轻飘飘道出这句话,“他一会就来。说来气人,我和他之前定居在临市,前些年出了什么垃圾分类,他说死活受不了,就拉着我住到了郊市。”
听到这里,瑾玉有灵光一闪而过,思索着起身告辞,那道森寒气息却不曾移动。
回头望去,便见残魂站在十数步外,哀求地竖起食指。
一天,让他陪她一天。
瑾玉当即打算拒绝。
神明的眼里,生者与死者的世界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领域。
生者当专注于现世之事,而死者在生命终结之时,散去本世记忆,唯留一星先天本真,回归到天地间的流转,成为奔腾不息的循环一部分。
互不干扰,方为正道。
此番她愿意相助残魂,要的结局亦是他执念消散,奔赴循环,而不是寻到执念,愈演愈烈。
“不……”她刚想拒绝,清风为她带来赵老太太的呢喃:“这么多年,无一故人入梦啊。”
瑾玉长叹一声。
“念你魂魄清正,功德斐然。一晚,明日鸡鸣前,我会送你离开——切记,不可再生执念,不可靠近。”
残魂感激地笑,身板倏然挺直,双腿一并,利落朝她敬了个礼。
山神娘娘将拂去灰尘的八角帽轻轻放在墓碑后,看着视察的管理人员拿起来思索,旋即激动,看着老太太仰天不语,看着残魂静静伫立。
她还是不甚了解人类。
“女士,要回去吗?”裴雪樵清润的声音唤回瑾玉的沉思。
她眨眨眼,笑着点头,“嗯,我不能离开太久。”银杏的力量还不够庇佑云岫山脉。
“……”
“有话要说?”山神娘娘眉眼温和,似在鼓励凡人叙说心事。
“女士你,好像没怎么离开过云岫山。”
裴雪樵此刻不曾在意自己连夜制作的游玩攻略,唯余担忧。他组织语言,“是有难言之隐吗?如果我能帮忙的话,在所不辞。”
瑾玉的视线从窗外繁华街景收回,静静问他:“为什么这样说?”
裴雪樵笑得自然,不让她发现自己微微握紧了方向盘。
“你很喜欢热闹,”他视线在后视镜里与瑾玉对视一瞬,匆忙错开,“这一路上,你对路过的一切都很好奇,却不曾说想看一看。”
“……”瑾玉久久不语。
寂静盘桓在宽敞的车厢,裴雪樵不自在地扯扯衣领,心中暗悔自己多嘴,交浅言深。
忍着一腔酸涩,他在红灯的间隙打算道歉,便撞入了一汪波光粼粼的清潭。
“没人对我说过这些呢。”山神娘娘摸摸心口,体会着这份陌生暖意。
从来都是神明垂怜他人,何时反被关心过?
她垂眸一笑,“但过段时间我便可以随意下山了,到时要麻烦你做向导喽。”
“乐意效劳。”裴雪樵悄悄红了脸,忽略后面催促的滴滴声,踩下油门。
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