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亲自护送受惊晕厥的她回到凝香殿。
他和丽姬则被前后押解到她的卧榻之侧,跪地等待她苏醒。
而后便是她幽幽转醒,得知前因后果,看向他的眼神变得冰封、冷漠、厌恶,如那个落雪的冬夜一样,再无余温。
……
阿怜抱着襁褓晃悠着轻声哼歌,纱幔外,刚回殿的嬴煦脚步一顿,而后迅速加快。
看见那一大一小,他的目光更加柔和,上前揽着她,一同逗弄襁褓里皱巴巴的婴儿,“刚刚那是什么歌?”
已为人母的阿怜多了些成熟的韵味,嘴弯里盛满了幸福,“是陈国的摇篮曲,名为‘梦乡’”
她语含幸福,满怀思念,“在我儿时,我母后常唱此曲哄我入眠”
嬴煦嫉妒道,“你从前怎么没给我唱过?”
阿怜斜他一眼,抽出一只手点他的额头,“你是小孩子吗?”
“谁规定了只有小孩才能……”嬴煦不占理地反驳,不知联想到什么,中途止住话头,看向她越发臌胀之处,“现在还难受吗?”
他幽深的目光里带着跃跃欲试的意味,阿怜哪里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那种难言的胀痛和深入骨髓的痒意随之复苏。
白皙的脸颊迅速羞红,阿怜拍开他探过来的手,转过身去不看他,“别瞎想了,女侍医已经帮我弄过了”
“真的?”嬴煦作怀疑状。
他抱走装着嬴珵的襁褓交给侍婢,层层放下的纱幔中,秦王煦自后搂住她的腰,在她耳畔低声道,“那让我瞧一瞧,是不是真的好了”
帐中很快传来靡靡之声。
或许是因为孕前孕中每月不断的补药,阿怜不仅生产时没受什么苦,事后恢复得也很快,不到两月就能外出走动了。
侍医都说女子孕育产子九死一生,像她这样顺利的实属罕见,有如天佑。
在花园里遇见公子昭时,阿怜神色一愣,公子昭则是远远地过礼,而后转头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阿怜思绪飘远。
花园里的秋千是新起的,昨年此时,他在这里救下她,也救下她腹中的孩子。
若要害她,当初又为何要救她?
是因为那时不知道她腹中有个孩子吗?
害怕这孩子的出生会威胁到他的地位?
甫一听闻公子昭参与此事时,她打心底里不愿意相信。
那个于雨中送伞的温润少年多少温暖了她初到秦宫时苍凉的心,虽然难以启齿,但她那时常常从公子昭身上寻找苏群的影子,寄托无法安放又无可诉说的情思。
她实在想不到,公子昭居然会伙同丽姬,在除夕宫宴找人加害她,以图一尸两命。
跪在凝香殿那夜,他向来挺直的脊背弯曲,眼里也流着泪,在丽姬认罪为他辩解后,只苍白地补了句,“我从没想过要害怜夫人”
他毕竟只有十五岁,阿怜也摸不准,这到底是不是他的真心话。
几个月大的嬴珵眼珠黑亮,皮肤白皙,一看就结合了她和嬴煦的优点,今后长大怕是也能收割一片少女芳心。
嬴煦从紧凑的日程上分出一点空闲,专门用于逗他。前朝后宫都知道他对这对母子有多么的上心。
在秦王宫的第二个冬日,阿怜俨然已经把秦王煦当作了可以依赖终身的夫君,那可以说是她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来年开春,中原战事不断,阿怜从时常晚归的嬴煦身上看到了秦朝的政事繁忙。
她不能去问前朝政事,嬴煦愿意说她就听着,静静倚在他怀中给他安慰。
兰妫已经出宫,她在昨年的迎春宴上物色到了良人,借着阿怜的关系求得秦王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