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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墨不见了,我怕它捣乱,就过来看看”
谢逍遥惊喜的眸子灰暗了几分,张口欲言,春容的声音适时从门外传来打断了他,“小姐!找到了!小墨趴在开了花的篱笆墙那”
“谢叔,我先走了”
书房里只剩了他一人,谢逍遥垂眸凝视那角落里的暗匣,似一座僵硬的石像
苍茫天地间,一条黑色的巨蟒紧追白衣女子不放。
阿怜奋力奔逃,呼吸紊乱,双腿颤抖,却不敢停下脚步,也不敢回头看。
眼看就要被追上,突然脚下一空,身体失重,坠入无边黑暗。
“姑娘,醒醒”,春容轻轻推搡着她的胳膊,低声呼唤。
阿怜喘了口气,惊惧地睁眼。
印入眼帘的是春容略带忐忑的面容,阿怜在她的搀扶下坐起身,还没从光怪陆离梦境缓过神来。
烛光摇曳,此时正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三更天,门外静立的人影微微前倾,似乎想窥探屋内的情况。
这日谢逍遥领着家仆去灵药谷送最后一道聘礼,听风苑主卧夜里无人,山庄也比从前清冷了些。
阿怜若不想亲自同谢逍遥告别,今夜便是离开山庄最好的时机。
“都准备好了”,春容拎着两个包裹,其中一个正是阿怜的。
门外等着的是谢倨从平安城带过来的小厮,他低声解释道,“听风苑人多眼杂,主子在山下等着呢”
夜色浓重,马蹄规律地‘哒哒’声中,灰扑扑的马车沿着宽阔的山道行驶,与山上成片的建筑相比,似是海中的沙砾,毫不起眼。
阿怜没有丝毫睡意,心里说不出欢喜,反而苦涩复杂。
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
她已经想清楚了。
与其日日相见,越陷越深,不如快刀斩乱麻,及时脱身。
谢倨接到阿怜时才真正松了口气,生怕她半路反悔,转头又落进泥汤里去。
他见过太多沉溺在情爱中,求而不得,最后郁郁而终的女子了。
他不愿阿怜也这样。
她大病初愈的那段时间里,真是苍白单薄得吓人。
谢倨小心扶着阿怜下了马车,将她和春容领到专程从平安城调来的马车前。
马车以黑色为主,其外覆盖着一层玄铁,可挡刀剑。
拉车的骏马也是黑马,膘肥体壮,威风凛凛。
“走吧!”
随着谢倨一声令下,马车驶离了铸剑山庄的辖城,往更南边的平安城赶去。
温暖舒适的车厢内,阿怜抓着春容的手,与她互相依偎着睡着了。
……
刚刚明朗的天光中,谢逍遥翻身下马,往山顶掠去。
接近听风苑时,他越走越快,心中的期待堆积到顶点。
没在门口看见心心念念的人,席卷而来的失落让他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路过通往侧院的廊桥入口时,他刻意放慢了脚步,问前来接他披风的小厮,“小姐最近怎么样?”
小厮早有准备,一五一十地向谢逍遥汇报。
他心情稍微好转,进了书房,却见桌案上火红的请柬似乎被动人过。
他皱着眉上前。
小巧的信纸被掩埋在火红的请柬下,露出白色一角。
薄薄的信纸在他指尖颤抖。
灼热的泪水打湿了纸页。
他的目光落在最后那两行小字,久久无法挪开:
「恐当面辞行,情难自抑,徒增伤感,恳请谢叔宽宥。」
「临书仓促,不尽依依,望谢叔千万珍重,美满顺遂。」
……
“什么!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