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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用线香点了一串,“李大胆那厮判下来了,展讼师说他日日在府衙挨板子。眼下府衙判他蹲牢里五年,又要劳役抵债。进了大牢好啊,想来他日后一定舒坦咯我买些爆仗放,去去晦气。”

“判五年这么久?”

李大叔扛着个新笤帚过来,往她门角一放,“阿香这扫帚你收着,扫扫那晦气。我早说过,那混小子靠不住,判了好判了好,只不过我没听欠债的能判这些年头啊。”

“展讼师说他罪多呢。什么欠债不还、盗窃未遂、辱骂士人、咆哮官差”

赵香萍掰了掰手指,“总之我听过的,未听过的那些加起来一块了,他给我念了好长一串,我也听不懂,做讼师脑袋真灵光。”

她今一早就去了梅友鸡场,和那儿的东家甄梅友签契。她家铺子里的鸡鸭鹅,都是梅友鸡场每日新鲜宰好送货上门的。一月一签,谈好量和价,保证只只肥嫩新鲜。

至于熝鸭用的果木,需要她隔三日就去亲自挑选。今日她正在集市上挑果木,恰巧就碰到了在那儿用朝食的展讼师,没几步都走到她跟前了。他不仅与她说了李大胆的刑罚,还买了一把柚橘叶让她拿着。

赵香萍想着光柚橘叶怎么能够,便去爆仗铺子那买了一筐爆仗,这会子功夫全给点了。

张父依旧是坐在铺子面前喝茶。他每日都要喝茶,咽不下一点白水,一口牙喝得老黄。他呡了一口茶,嘴里嚼着酸菜馅馒头,听了赵香萍的话直咂嘴。

张仁白也被爆仗声吸引出来,他刚站定,就见父亲朝赵香萍努嘴,低声念叨,“瞧见没?我跟你娘回趟老家给你外祖母上坟,这才多久,五个月都不到。赵香萍就和离了,连铺子名儿都改得这么彻底。”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铺子里已经过来熝鸭的几个糙汉,时不时和斩鸭子的赵香萍搭话,“哎唷,这几日她铺子里的男人多了多少。一个个盯着她看,哪是来吃熝鸭的。自个儿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女人,心思活泛镇不住的。仁白啊,将来娶媳妇可不能找这样的,不定哪天就”

“你个孙子!”

徐氏端着个碗从里屋出来,她抬腿就往张父后腰上踹了一脚,“满嘴荤话,我当年跟着你爹开这文房四宝店,跑遍平江府进货,算不算自个儿做生意。照你这么说,我也是镇不住的?”

张父疼得佝偻了下腰,忙伸了掌心去揉,转头见徐氏瞪着眼,赶紧讪讪地闭了嘴,只嘟囔,“我不是说你”

“不是说谁?”

徐氏把碗往张仁白手里一塞,飘着核桃混着的豆香,“儿啊,别听你爹胡扯。这是娘今早磨的核桃豆浆,加了点黄糖,趁热喝。喝完了回屋温书去,院试的日子近了,别被不相干的事分了心。”

张仁白“噢”了一声

,双手捧着碗,他没看张父涨红的脸,也没接徐氏的话,只低头抿了口豆浆。他的余光瞥见隔壁吃粥的几个身影,翻书的手指一滞,片刻后继续往下翻去。

待吃完粥,趁着小张和二牛还没上门,卫锦云就去厨房里备糕点。修缮铺子有灰,除了泥灶盖着中的蛋黄酥,最近这十多日,她都是在里头备的。只不过几只泥炉蒸屉,再配上一旁的灶台,叫她犹如进了火焰山。

将米粉上蒸屉,赶忙跑出来乘凉。蒸完就不一样了,堂屋要刮腻子,院里要拌石灰,卫锦云只能在厨房里闷着。两个妹妹心疼她,在身旁一人一把蒲扇,当着人力风扇。

暑热到午时更闷,所有的点心最好在上午都制好,所以卫锦云最近很少跑阊门市集,只有家里米粉面用完了,才会隔三岔五去批发一遭。

除了糕点,她最近见着闲汉们跑得风风火火,趁着大暑,还做了一门生意。绿豆汤本是她做给家人和两个泥瓦匠解暑用的,一锅绿豆蒸多了,带去府学给他们尝尝,一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