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蟹,不来吃吗。”
“香香吃饱了,我们这几个老餮在这儿闲聊,她哪里坐得住。”
苏友人最喜欢瞧这二人争辩,一边吃白鱼一边道,“她方才来这儿啃了个羊腿,吃了蟹,又吃了几块点心,出去了,瞧她那样子,像是在等什么人。”
“说起这,你那位副官没跟来?”
陆恒登时往陆岚身后的门那瞧了瞧,未见人影。
“跟了,祖父莫急。”
“嗐,急的又不是我。”
人眼下也算来齐,陆恒抬了抬手,侍女便去请来琵琶女。
琵琶女着一身藕色绫罗裙,堕马髻上仅簪一支步摇。她拨弦时腕子轻转,挑、抹、勾、剔间,琵琶声先如细雨敲船篷,悠长绵密,忽又转作流泉奔涌,落入玉盘。
木廊下悬着灯笼,把满廊照得暖融融的。陆岚才进去不久,卫锦云正倚着栏杆休息,又听“咚”的一声,身后跃上来一个人。
展文星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连喘好几口气,“陆大人速度太快,我险些追不上掉震泽里了。”
他帮着陆大人处理完事,回家换了身新衣,火速叫了一艘乌篷船。也不知老天是不是故意跟他作对,那撑船的老头喝醉了酒,路都没有划对,愈划愈远。
喝了酒就不要出来做生意啊,划船不喝酒,喝酒不划船!
他忍住将老头一脚踹震泽里的冲动,自己拿了竹篙,撑船前来。
展文星的模样瞧着比陆岚还要狼狈,竖起的高马尾完全松散,许是发带都落进震泽不知所踪。
“卫小娘子?”
展文星像是见到了救星,大跨一步到她跟前,“你瞧瞧我眼下怎么样,样子还能看吗?”
他比陆岚还要着急,震泽上风大,他嫌划船太慢,才见到画舫的一点踪迹,就弃船过来,被雨淋了个满身。
卫锦云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摇了摇头,“不怎么样,是位很好的风雨者。”
像是掉河里才捞起来。
展文星皱了皱眉,面上似是有些不舍,低声叹了口气,“那我还是回去吧。”
他转过脸,才探出半个身子往乌篷船的方向而去,却一下又被扯了回来。
“阿翁邀你的,不可以不去。不过是淋雨,我带你去换身衣裳,再将头发绑了。”
展文星睁大眼睛,她离他极近,鬓间朱钗上的珠饰落在他的脸上,凉凉的。
真好看。
“陆,陆小娘子,不要扯我的革带”
展文星察觉到她的动作,浑身一僵,抬手按住了革带,耳尖迅速红了,连带着脖颈都染上层薄红。
“干嘛。”
陆翎香抬眼,“你里头不是还穿了衣裳,只是换一件外面的你有没有给我带新的羽箭?”
“忘在那艘船上了,这十多支我替你又磨过,很锋利。”
“那你晚些拿给我。”
“不要,陆扯我的革带,我我我!”
展文星在木廊上一路被扯着,扯进底
层的船舱里头。
卫锦云透好气,重新进了小厨房。李师晚的几只泥炉上还炖着肉,坐在小凳子上拿着蒲扇扇下头的火,额间流下不少汗。
“晚娘还不歇歇吗,莫非你是铁铸的,不知疲惫,你让它自个儿在那炖就成。”
卫锦云打开用棉被和冰块围起来的竹箱,将几盏新的蜜浮酥柰花递给上菜的侍女,自己取了几块冰。
“炖甲鱼要掌握火候,大了外硬内生,小了又炖不透。船宴不比家中灶台铁锅,只有几只泥炉供用,还是得多看会。”
李师晚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火候差一点,味道就会差卫小娘子方才的船点不也是做坏一点儿就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