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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冠宠六宫 一颗魚圆 92545 字 1个月前

丝丝缕缕的烟飘散开来,又渐渐匿迹模糊与明亮光线间。

殿内熏了香,并不浓烈,聊胜于无,却与先前燃着的不同,闻起来,似乎少了一丝淡淡的木质气味。

叮咣的噪音突然袭来,兀然响彻于宁静止水的大殿。

昭韵宜循着声音望去,“磕哒— —”有什么东西碰撞发出的轻音,阻止她视线。

随之往下,落于那块滚到案前脚凳,碰出轻音的圆形镂空炉盖。

方才,宫女正使香箸拨弄炉内的香条,一时不察,凝固的香块弹溅烫到她手背。

吃痛松手,香箸掉落在地,用力甩开,又扯翻了香炉。

“陛下饶命— —”宫女哆哆嗦嗦伏在地面,砰、砰、砰地磕头。

昭韵宜看着案边沾有香灰的炉鼎,俯下身子,朝之伸去。

距离不及半寸,突然顿住。

一只手倏地横过来,在半空中攥住了她手腕,令她动弹不得。

“别碰,脏了手。”

凌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昭韵宜身侧,半蹲下去,和她视线齐平。

长眼色的内侍上前,快速将其拿离,以防碍到主子们的眼。

帝王眸内隐起戾气,凛冽的目光横扫在殿内。

宫人们自发俯首跪地,死死低垂下头。

陛下又动怒了,今日不知道还会有谁遭殃,宫人们眼露惊惧怕,心脏都要跳出去,害怕下一个便是自己小命不保。

全德福一入殿,便听见帝王冷声命令:“拖出去。”

昭韵宜仰头,她坐在下面,凌郁站在她旁边,身量倾长,她用力看去,也只能堪堪望见他蕴含薄怒的侧脸。

殿内沉顿窒息之感扑面而来,令人之敢小口小口的呼吸。

衣袖被扯了扯,轻微的动作,凌郁低头,却见昭韵宜正一动不动望着他。

昭韵宜仰头,一只手轻攥着凌郁衣袖,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望着他。

无声的对视里,又轻轻晃了几下。

“还不赶紧把人给拖出去— —”全德福连连催促着,一声响起来。

他催促的动作葛地一滞,朝声源处看去,确信没听错,方才就是陛下的声音,

“陛下?那……这宫女?”

静默良久。

“带出去,别再出现在养心殿。”陛下发了话,意思天差地壤。

全德福麻溜应是,指挥宫人收拾干净,忙不迭领着人出去了。

宽阔的大殿内,瞬间只剩下两人。

帝王眼内戾气未退,被拉着坐下。

“陛下,臣妾方才看到这篇赋论,有句话却有些看不懂,陛下可否替臣妾看看。”

凌郁一言不发,捏起那只尚有余温的毛笔,指腹印在上面,用力碾了下。

眸光沉沉落在那堆毫无章法堆叠的纸面。

殿内静默良久。

“害怕了吗?”

昭韵宜静静坐着,突听他问,与她设想的全都不同,竟是这样的一句。

她侧首看去,他低着头,视线并不看她,星星点点的光洒落下来,模糊了他一双幽暗瞳孔眸子,令人看不清楚他心中所想。

“臣妾并没有害怕。”昭韵宜很认真回答。

“是吗,可你似乎……”在抖。

“这样吗。”说着,昭韵宜伸出方才那只手,就和刚刚一样,捏住他衣袖,摇了几下。

轻轻地问:“陛下可感受到了?”

衣料摩擦过手腕,丝丝缕缕的痒,晃荡在胳膊周围,也让凌郁无声吞下后两个字。

“陛下莫要胡思乱想。”

轻音浅笑声乍然跳跃入耳,凌郁抿唇,微微别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