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垂下了眼,心里嘲讽笑了声。
是啊,他们裴府再如何终究抵不过皇宫中的荣华富贵,当初她既然能做出那等不知廉耻攀附他们裴府之事,如今又为何不能紧攀住皇帝那根高枝。
“娘娘就这般喜欢待在皇宫里?”沉默片刻,他缓缓抬头,神色复杂。
说出的话令人匪夷所思。
一举一动都令人不知所云,待在那儿,仿佛自言自语。
听罢,昭韵宜同样微蹙起眉,对这个素不相识之人说的话倍感莫名其妙,又打量了他一眼,眼中隐隐参杂了嫌恶。
他真是奇怪,她是陛下的妃子,不在皇宫待着还能到哪里去,自然愿意待在宫里。
即便没有回复,裴庭却将她眼底那阵不耐烦看的清清楚楚,仿佛在同他说,不然呢。
裴庭愣住了。
面对这样古怪的人,昭韵宜自不愿多待。
瞧出她欲要离开的意思,裴庭不知怎么想的,情急之下,竟要去拉她的手,还未碰到便被一人用力推了开。
“裴大人,你放肆!”素玉迈开步子,使劲全力,挡在昭韵宜身前,心中不免恼火。
裴公子这是在做什么,皇宫内人多口杂,他就不怕被别人听了看了去,再传出什么误会,可如何是好。
他倒受不到什么牵连,可她家小姐还在皇宫里。
当初要把人献出去的是他们,放任进宫不管的也是他们,如今做出这样一副情深意切思念的模样又是给谁看。
他就不考虑考虑,万一事情传到陛下耳朵内,她家小姐又该当如何,此刻失忆记不得事,若没有失忆呢,与前夫会面,被后者得知又会怎样想。
一时不察,裴庭被推的踉跄,往后退去瞬间,万千思绪回拢,理智方也逐渐重回心头。
抿唇站好,抬头望去已有两人站在她前面,挡了他大半视线。
裴庭便不再往前了,在离昭韵宜几步远的位置站定,又瞧瞧抬眼朝她方向望:“臣方才多有冒犯,还请昭仪娘娘莫要……怪罪。”
因有素玉和满贵在前挡着,昭韵宜站在他们身后,视野有限,裴庭只能看见她一点点身影,暴露在他视野里的,恰是女郎那段白皙修长的脖颈。
再一抬头,他视线突然顿住了,随后紧紧凝在上面,凝在那处殷红的,无端引人遐思的错乱红痕。
覆盖于洁白如玉的颈子间,由一层薄薄的衣料遮掩住,靠近锁骨的地方,半面露在外面,一直顺着往下蔓延去。
灿烂阳光照耀下,是那么地晃眼,留下那样一片红痕,不知得多么用力。
“陛下日日往后宫跑。”
恍然间,前日忘记从哪里听见的那句话悄然浮上来,盘踞在心头,久久萦绕不散。
外面听得再多,都没有此刻亲眼所见来的真切。
他视线仿佛凝滞了,定在那处刺眼灼目的红痕上,双手不知不觉间缓缓攥紧,指尖抵在皮肉上,往下陷。
昭韵宜似有所感,朝裴庭望去,却见他眼皮垂下去,覆盖住了眼中视线。
脚步声错乱急切,由远及近,响起在这方静谧的园林间。
宫人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哪知竟会看见如此一番景象,两名宫人挡在昭仪娘娘面前,敌意看着裴大人,想来该是两拨人之间生了摩擦。
他赶紧跑过去:“参见昭仪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他便是刚才领裴庭过来的宫人,请裴庭在此地稍作等待后,便去禀报消息,回来在原地没见到人影,不禁万分焦急。
前头事发突然,已经在催了,他必须尽快将人领过去。
宫人忙请安,昭韵宜早已不想待在这里,没管他们之间的事,转身往回走,素玉和满贵亦紧紧跟在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