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偻了,正在承受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承受的悲痛。
她看到叶负舟有些怔愣的扶着病床,满眼的红血丝,手臂青筋暴起,唇上一点颜色都没有。
傅见昀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眼睛,以旁观者的视角去感受这一刻的震撼。
这是傅见昀第一次直面死亡。
专家看到傅见昀,大步走过来,拉开口罩:“傅小姐,病人……”
国人总是回避提到那个字,这一刻却是所有人都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
“回家……”
“快叫车,董姨要回家!”
董春朝还有意识,她勉力挣扎着,告诉这些孩子,她不想死在医院里。
王思一把挤开叶负舟,颤抖着推过病床,
“快叫车!”
她们推着病床跑,医生紧跟着,走廊一阵兵荒马乱,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心口上。
这些大人早已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那是一个逐渐接受直到麻木的过程,
院长生病了,
她们轮流回来探望,带着礼物和自己的近况,总有一肚子事要讲。
院长手术了,
她们开始出钱出力,虽然嘴上叫她阿姨,实际她们都是她的儿女。
那个最小的孩子也靠着好成绩,给她凑够了大半手术钱。
后来院长被医院告知还有两年,
董春朝从这天起,就不再要这些孩子的钱了,
“把钱留着,好好生活。”
“你们都好好的,我就能放心了。”
“我们舟舟也长大了……”
她晒着春日顶好的阳光,追忆往昔,开始用温柔的眼睛注视着周遭的一切。
她放心不下这些孩子,也留恋今年的雨季。
死亡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对于病人是,对于家属也是。
只是与她朝夕相处的叶负舟仍旧没有反应过来。
他被远远甩在后面,
融入不了这些人的癫狂。
他被丢在手术室外,蹒跚独行,深一脚浅一脚。
傅见昀喉头哽住,跑过去用力拉住他。
“车等在外面。”
“我们回家。”
他们大步跑出去,跟着摇晃的病床,一路迎着路人的注目礼。
傅见昀牢牢牵着叶负舟,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挤到人群最前面,给身后的人引路:
“我安排了车,刘医生会和我们一起过去。”
“病人和医生上这辆车,叶负舟去副驾驶带路,其余人和我坐后一辆。”
傅见昀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很快做出安排。
她知道叶负舟是什么性格,尤其是面对亲近的人,他不知道什么是争抢,这一天来的太过突然,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叶负舟惶然无措时,其他人已经跑开很远了。
他不会争,傅见昀就推他一把。
她那么懂事的叶负舟,不能日后抱着遗憾和悔恨去思念自己的亲人。
傅见昀目光直直落在病床露出的一角,很快车辆发动,寻着那一点跟上去。
她这个时候很难不想到自己,
她的外婆也在医院,傅家能请到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疗团队,但是面对死亡时,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傅见昀徒然生出一种恐慌感,车厢内低低啜泣,哭声越来越大,车窗不知道被谁用头撞了几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跟着摇晃。
悲鸣的哭泣像空灵又神圣的吟唱,给死亡赋予了实感。
他们回到孤儿院时,正是一天中阳光最盛的时候,
董春朝醒了,被两名医生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