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势力,以‘万富同享’为教义,发起动乱。同时发散流言,称洪水为天罚,民心动摇。那时洛清,泷禾两地因军备松弛,未能及时压制。动乱势力一路向北,朝廷迅速派兵攻打红炎教据守城池。相持月余,动乱平定。这是大致经过。”
他声音如泉水,凉丝丝的,却不冰,“你要听什么?”
千镜滢早有准备,如今想都不用想,脱口问道:“和你有关的,都可以。比如说你是怎么捉拿敌首的。”
不知是那个字眼触动了他,楚裕言忽然看了过来。他默了一瞬,似是在想该如何同她说起。
片刻后,楚裕言缓缓启唇,“那时父皇命孤和大学士李融安一道南下。见教众所到之处,百姓夹道相迎。其中不少流民为‘万富同享’吸引,自愿加入红炎教。孤便乔装混入其间。”
那个时候楚裕言年岁不算大,只刚刚过了能入教的年纪。加上没人能想到一国太子会混进来,一时没人发现。
“城中虚实探清,孤传信给李融安。那段时间,红炎教连连败退。后匪首红炎又以万富同享为名,要求城中百姓上缴钱财,每日吃食由教中发放。如有私藏,就地处决。”
千镜滢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后来呢?”
“百姓心生恐惧,无奈将家中铜钱尽数上交。
然所得到的金钱未能维持多久。叛军尝到了甜头,不少人私底下反复搜刮洗劫。然一家五口,义军所谓的供粮甚至不够解决两个人的温饱,一时人心惶惶,民不聊生。其后两边对战进入胶着阶段。红炎查出教中必有内应。大怒之下,连夜搜查。”
千镜滢屏住呼吸,“你被查出来了吗?”
“嗯。”楚裕言点头,他看着千镜滢目光,眼底掠过一抹笑意,话音一转,“那之前孤令人火烧粮草库,混乱之际,集结教众反叛势力,以箭射杀红炎。”
千镜滢听得目瞪口呆。
“你当时怎么寻到机会的?”
“那时红炎手下有个副将,见孤读过几日书,便提做参谋。教中鱼龙混杂,人心不齐,本就因利而聚集。加上北上一路畅通无阻,无一个强大的外敌逼迫他们团结,宴安鸩毒,内部更易生隙。又因分赃不均,矛盾激化,此时借红炎身边的人的身份挑拨几句,并不算难。”
千镜滢心道,那可真是看错了。以楚裕言的能力,怕不只是读过几日书。
一国太子给贼首当参谋。他事后知道,怕是下巴都要惊掉了。
茶水入盏,发出清凌得碰撞声。楚裕言道:“析交离隙,不恃甲兵。有时四两拨千斤,亦是如此。”
千镜滢目光明亮,“你讲故事,还能说教呢。若是幼时那些夫子讲课都这般有意思,妾在山阳也不会睡着了。”
她话落忽觉额间一痛,楚裕言屈指在她额头上不轻不重敲了一下,“那时太傅给孤教授学业,也未见得讲什么有意思的故事。”
千镜滢睁大了眼睛瞪他。她默了一阵,想到什么,抿了抿唇,“其实百姓想的也不过是温饱罢了,红炎教给他们扔了一条通往希望的梯子,是以叛军进城,才会万人空巷。可惜那梯子是豆腐做的。若是当时红炎没有搜刮百姓,我倒觉得……”
她话说一半,自知失言,觑了一眼楚裕言神色,见未见到不悦,才松了口气,却没再说下去。
楚裕言知道她要说什么,“红炎出身草莽,趁乱而起,亦属百姓间的一人,他明白百姓最想要什么,借此利用,心思本就不纯,此为其一。第二,你觉得,若是天下让这样的人来掌管,万富就真的能共享了吗?”
千镜滢目光怔了一下,良久,摇摇头。
“治国非纸上谈兵。红炎连教中势力都难以团结,若是真的让这样的人治理国家,天下只会更乱。”她想到什么,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