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红颜祸水,若是楚裕言对千镜滢真的有什么想法,他对这桩婚事怕是还要再好好想想。
如今看来,这桩婚事各方面倒极为合适。
是了,他这个儿子本就没得挑,克己守礼,识时达务,又怎会有什么私情?
“朕了解了,你下去吧。”
“儿臣告退。”
楚裕言出了大殿,正迎一缕清风拂面而过,衣袂微动。
风卷向湖面,穿过窗牖,扬起额前一缕发丝。下一刻,一双手伸出,将牖片合上。
朝颜神色担忧,“小姐,您担心着凉。”
千镜滢收回视线,看着碗里的饭,突然没了胃口。
“我记得上一次来汇香楼,还是和清哥哥一起。”
“小姐”朝颜正要出声劝慰,被一阵笑声打断。
“瞧着不可一世的,元宵宴出尽了风头,哪想遇到这样的事?”
“偏偏和平清王府搅在一起,她这名声算是臭了,以后再要嫁出去,可就难咯。”
这声音听着柔柔弱弱的,可说话人的心思却恶毒的很。
朝颜面色一变,饶是在这么迟钝,听完这三言两语,也能意识道这帮人说得是自家小姐了。她含怒看去,便见隔壁位置上坐着的,赫然是冯宣月,杨袖宁等人。
“太过分了,奴婢教训她们去!”
千镜滢回过神,微微纳罕,“你何时学会教训人了?”
朝颜向来是个软软弱弱的性子,以往有什么事,多半是劝着。今日兴许是见千镜滢状态不对,亦一改常态,多了几分脾性。
朝颜脸气得通红,“小姐,您不生气吗?”
千镜滢朝朝颜一笑,已站起身。
“小姐?”
她见千镜滢移步朝前走去,连忙跟上。
女郎们围坐一桌正叽叽喳喳个没完的,结果一抬头,只见一少女朝这边走来。杏裙长辫,除了千镜滢还能是谁?
周围一圈霎时如被扼住了咽喉的公鸡一般,低着头不敢再叫。
冯宣月冷笑一声,“我若是妹妹,这会应该已经在房里躲着,不敢出来了。”
朝颜眼里生怒,张口就要回敬过去,被千镜滢拦住,她顿住脚步,微微一笑,“像你落水那次一样么?说起来,那日好像也是个阴天?”
第一次落水,是在画舫上。那次过后冯宣月本就对水有了阴影。结果第二次在楚裕言面前,她又落了一次水。
她可以接受千镜滢设局害她,却唯独无法接受楚裕言对她动手。不只是因为男女之情,亦是因为对权势得罪后的恐慌。
那些埋藏在记忆深处,耻辱的,冰冷的回忆,一阵一阵,如苦水般涌了上来,将她面色浸得苍白。
她抬了抬下巴,目色狠毒,“平清王府杀良冒功,你定远侯府与平清王相交多年,焉知对此事是否真的毫不知情呢?我听说,抄家前一日,你还和林冠清见过面呢。”
在场的本就不乏一些阿谀奉承之人,家里比不上冯府势力强大,亦不如千府手握重兵。哪想到冯宣月会这样说,原本低着的头更低了些,俱是白着脸不敢说话。
千镜滢目光寒了一瞬,轻轻一笑,“怎么,我看你信誓旦旦的样子,倒像是知道什么?”
冯宣月咬死了下唇,恨恨看她。
冬临眼见自家小姐吃瘪,又不敢劝阻,只能小声回护,“你们自己做得事,还要我们说出来不成?”
杨袖宁这会也回过神来,忙道:“就是,是与不是,你心知肚明。”
千镜滢扫了眼二人,未理会,只看着冯宣月,“冯宣月,在这里说有什么意思呢?你要是真能拿出什么证据来,不如告知陛下此事?就算你见不到圣上的面,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