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一时又是一阵窒息。她朝屋子里走,见楚裕言站着,正觉得奇怪,只听楚裕言道:“更衣。”
千镜滢怔了一下,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连忙上去。先前女官教她的时候,她觉得楚裕言用不上她,这一段便并未用心去学,加上没实操过,如今更是忘了大半。男子的衣饰和女子的又不大相同,比如腰间那根革带。她做事情习惯由难到简,她瞥了眼那根革带的构造,这会装模做样去扯,竟还真被她解下来了。
楚裕言挑眉看她一眼,未说话。
她松了一口气,把手里东西放下,这才想起外袍未脱,她自知露馅,偷偷瞄了眼楚裕眼表情,见他未说什么。暗暗庆幸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心存侥幸,准备去解圆领袍。结果对着他衣服端详一阵,迟迟没找到系带在哪。她磨磨蹭蹭伸出一只手,去掀袍子左衽,未能掀成,她这才注意到腰侧有根系带绑着。
她伸手去解,磨了一阵没能解开,还要再动作,手被楚裕言抓住。冰凉的触感传来,千镜滢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楚裕言看着她,声音有些哑,“你没学过么?”
千镜滢莫名觉得有些别扭,悄悄把手往回收了收,没挣开。她说:“纸上谈兵和实操肯定是不一样的呀”
“孤教你。”
千镜滢胡乱点了点头。楚裕言把左侧的系带熟练地挑开,修长的玉指缠过红色的细绳,衬得愈发白皙,养眼极了。千镜滢眼睛一眨不眨盯着。
一直到头顶传来声音,“看懂了么?”
千镜滢堪堪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看他,又是胡乱一点头。
楚裕言盯着她,“你自己来一遍。”
千镜滢心里暗叫不好,光顾着看手了。她抬手轻轻拽住另一侧的系带,僵持了一阵,泄了气,诚实道:“妾身不会。”
她正要收手,一双手覆了上来。她心跳得快了几拍。
“专心。”
千镜滢赶紧将思绪扯回。她手被他抓着,将系带绕开,头顶似有温热的呼吸洒下,撩动额前的碎发,有些痒。
楚裕言将衣裳褪去,只留下一件雪白的中衣。二人躺在床上,中间隔了只玉枕。烛火被吹熄,四周陷入昏暗。过了一阵,千镜滢还是睡不着,她看不清楚裕言,胆子大了些。
她转过身去,小声问:“太子哥哥,你睡了吗?”
回应她的是漫长的安静。
千镜滢放缓了声音,听窗外几只猫头鹰“咕咕”地叫。她盯着枕边的人半晌,眼底闪过一抹促狭。被下,她伸出一只手,戳了戳楚裕言的腰。她戳完飞快想把手缩回,却不想手上一痛,冰冷的触感传来,被一只手死死桎梏住,昏暗里,楚裕言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
她看不清他神色,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死死盯着自己,如同黑暗里蛰伏的猛兽在盯着它的猎物。
这个念头出来的一瞬间,她心凉了半截,待缓过神想挣开他,却动弹不得。
楚裕言看着她,“做什么?”
千镜滢声音弱了几分,“我……妾身睡不着,想看看殿下睡了没。”
他声音暗哑,“你若是睡不着,大可做点别的。”
千镜滢目光一亮,“什么?”
“千镜滢,孤非什么清心寡欲之人。”
千镜滢愣了一下,“什么?”抓在手上的力道似是又加重了几分,顺着手背一路游移至手腕,她猛地反应过来,不啻雷击,双颊跟着一红。
她打了个磕绊,“我我突然有点困了!”
楚裕言抓着她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却并未完全放开。千镜滢不敢再动,过了一会想转身,顿觉浑身难受,她小声道:“你不能把我手放开吗?”
“防止你乱动。”
她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