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幼稚?
自从阿姐口得知真相,盛安洄就一直与自己较劲。
一边觉得他们隐瞒身份事出有因,自己不好过多苛责。一边又觉得三人相处多时,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同,他们回到中州后仍不愿坦诚相待,显然是没将自己当作朋友。
就像是被撕扯成了两半,船上这段时日他心里备受煎熬,直到临近中州,心底那杆秤却仍未分出高低。
猝不及防的重逢,盛安洄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先行回避。
没成想沈行喻竟恶人先告状,竟好意思开口挤兑他幼稚?
一路的难过煎熬仿佛成了笑话,盛安洄顿时恶向胆边生,双手推开凑上前来的沈行喻,气道:“你才幼稚!”
话一出口,反倒将对方对自己的评价坐实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要是平日有人敢与沈行喻动手,身边侍卫早就上前将人拿下。
可盛安洄如今是萧南山的妻弟,不看僧面看佛面,犹豫一阵,他们终是在对上萧南山冷若寒霜的眼眸时歇了插手的心思。
事实上,沈行喻也不需要帮忙,稳住身形后立即出手,揪住了盛安洄的衣领。
到底是孩子心性,心中有气当场便发作了。
本想任由他们自行解决的盛锦水一愣,等回过神来时已被萧南山护在了身后。
此时再想劝架已经来不及了,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滚做一团,竟当街打了起来。
他们的身手半斤八两,打起架来更是你扯头发我揪耳朵的没有章法。
饶是老成持重的沈维楠都傻眼了,一会儿去拽盛安洄拉扯着沈行喻头发的右手,一会儿又让沈行喻松开揪着盛安洄耳朵的左手。
他忙前忙后,累得气喘吁吁仍是收效甚微,甚至受了牵连,没多久也与他们滚做了一团。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下船,带着随从侍卫本就受人瞩目。
如今这么一闹,更是成了码头独特的风景,凡是从旁经过的都要驻足瞧个热闹。
“这……萧公子您看?”福德想让人侍卫拉架,可又怕没轻没重的伤了几位祖宗。
眼见瞧热闹的行人越聚越多,萧南山也觉得不成样子,弯腰提起沈行喻的后领,沉声道:“老实点。”
若是侍卫阻拦,他或许还要挣扎一二,可发话的是萧南山,沈行喻扑腾两下就安静了下来。
一个老实了,余下两个也就听话了。
盛安洄和沈维楠尴尬地对视一眼,默默松开了自己的手。
方才还是神采飞扬的小公子,眼下却比村口小童还要邋遢狼狈。
他们不管不顾打成一团的时候,盛锦水本也是生气的,如今见他们可怜兮兮的模样,气倒是消了,就是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她一笑,萧南山的脸色也好了许多,松开沈行喻的后衣领,放了他自由。
拍拍身上的灰,盛安洄心里也是后悔。
从前在医馆做学徒,他任打任骂,哪有矫情的时候,眼下不过因一件小事被蒙在鼓里,何必计较。
这么想着,他小心翼翼地抬眸,正与同样小心翼翼的沈行喻四目相对。
两人皆是一愣,瞪大眼眸震惊于对方蹭得和花猫一样的脸,一时没忍住,竟相继大笑起来。
既然是孩子脾性,气来得快去得自然也快。
盛锦水挑眉,问道:“和好了?”
闻言,沈行喻和盛安洄又是一阵扭捏。
“对不起阿洄,是我们错了,不该瞒你的。”谁也没想到,这次是沈维楠先开的口。
盛安洄不好意思,小声道:“你们也不是故意的,是我不该这么小气,一直揪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