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不治还是侥幸痊愈都已与自己无关。
此时的盛锦水,重新坐回她的主位。
兵马督监陈佩的夫人亦出身将门,出嫁前学了些粗浅的武艺,性情爽利,见此出声宽慰身边宾客,“咱们聚在一处,院外有侍卫把守,院内又有武婢看顾,总比落单后不慎落入歹人之手要好。”
她讲得粗浅,但也确是这个道理。
本因歹人而人心惶惶的诸位夫人小姐终是放下了心来,可这其中并不包括何夫人。
早在韩夫人离开时,她就惴惴不安,双手绞着锦帕生怕自己受韩家牵连。
“歹人抓住啦,歹人抓住了!”
正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盛锦水觉得耳熟,一见果然是成江。
盛锦水挑眉,隐约猜到萧南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果然,下一瞬,三娘子就在她眼前
落下。
而不远处,一道消瘦的身影突然袭来。
环绕身边的武婢纷纷上前,将盛锦水护在身后。
她被保护的密不透风,只能听见兵刃相接时的打斗声,和灵巧翩飞的身影。
宾客们惊叫一声,四下逃窜。
“都别乱!”陈夫人忙高声喊道,扶起摔在身侧的宾客。
可在场的都是养在深闺的娇客,何曾见过这般阵仗,她的呼喊瞬间淹没在求救声中,无人理会。
盛锦水被护着退了数步,一个踉跄险些向后摔去,好在林妙言就在身侧,忙顺手扶了一把。
站稳后,她还没来得及道谢,就见不知何时站在林妙言身后的何夫人面色阴沉,一双眼正阴鸷地看向自己。
身体率先反应过来,等侧身拽过林妙言,盛锦水才脱口而出,“小心!”
本只顾着前边的武婢们猛地回神,抽刀护在两人身前。
“阿锦!”方才被搭救的林妙言忙看向她。
盛锦水捂着被划伤的右臂,脸上不见慌乱,反倒冷静提醒护在身前的武婢,“她手上有兵刃。”
混入宴中的歹人武艺出众,在三娘子和武婢们的围攻下依旧不改颓势。
好在混乱并未持续太多久,武婢刚与何夫人缠斗到一处,袁毓就带着驻军鱼贯而入。
男女大防在此时成了小事,有了帮手,饶是歹人武艺再是高强也只能束手就擒。
同僚之中出了叛徒本就让袁毓十分懊恼,如今又生出事端,他的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去。
但还有一人,脸色比他还要阴沉。
本以为安排许多人手就能万无一失,竟还是让盛锦水受了伤。
萧南山沉着脸,周身裹夹着肃杀之气,直走到盛锦水身边才收敛一二。
本还在关切盛锦水伤处的林妙言突然噤声,被他眼中杀意吓住,默默退远了些。
盛锦水伤得其实不重,不过是在拉扯林妙言时不慎擦过何夫人的兵刃,锋利的刀刃划破衣料,最终在她纤细的小臂上留下一道不算明显的血痕。
“只是小伤。”见他不发一言地盯着自己的伤处,盛锦水挽起袖子,“用过药之后连疤都不会留。”
她说得云淡风轻,萧南山却不想善罢甘休。
他深深看了眼那道刺目的血痕,走向已经伏法的两人面前。
“是谁伤的阿锦?”大概是他问得太过平静,以致袁毓没有防备,随手指向何夫人,“是她,她是何家……”
话音未落,几滴温热的血就溅到了他的脸上,将眼前染得一片血红。
“啊!”
本就惊魂未定的宾客相再次尖叫出声。
不说他们,就连袁毓也没想到萧南山竟会当众拔刀。
长刀穿胸而过,再抽出时已浸染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