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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锦水只觉遍体生寒。

她畏惧地连退数步,濒死的绝望再次袭来,几乎要将她溺毙在梦里。

“阿锦!快醒醒!盛锦水你听到没,赶紧醒过来!”

梦魇里,有人一声声不知停歇地呼唤她的名字。

堵塞的呼吸像是终于找到了出口,盛锦水猛地张开双眸,大口吐着气。

“醒了就没事了。”孙大夫吐出口气,稳稳拔出扎在穴上的金针。

温热的泪不知何时从眼尾滚落,将本就苍白的容颜衬得愈发楚楚可怜。

仰躺在榻上,盛锦水怔了许久才缓慢眨动眼眸。

她昏睡的突然,孙大夫施针时,红桥就已让人告知成江。

成江听到消息后只犹豫了一瞬,循着本能寻了萧南山,并未惊动他人。

此时盛家人还蒙在鼓里,守着盛锦水的唯有萧南山。

等呼吸平稳了些,盛锦水才有余力思考其他事。

上次与他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盛锦水清晰记得,是在回云息镇的大船上。

他们遭遇了执刀人,他伸手握住抵住自己的刀尖,锋利的刃划伤掌心,温热的血洒了一地。而他望向自己的眼眸里,尽是极力克制后的癫狂。

可在萧南山眼里,又是不一样的光景。

盛锦水是他珍藏的宝物,要日日探望,时时记挂心上,若是离了一日,那便是茶饭不思,寤寐思服。

对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牵动的不仅是心绪,更是他的性命。

过了许久,盛锦水才好似回过神来。

她缓慢地眨动眸子,随即偏过头去,望进对方幽深不见尽头的眼底。

“萧南山?”许是才醒来,她的嗓子沙哑,声调拖得格外绵长。

萧南山努力压下心底的狂喜,可发颤的嗓音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我在。”

听到这声压抑后的回应后,含在眼里的热泪刹那奔涌而出。

一滴一滴,不受控制地滚落。

原来你在……还好你在……

盛锦水有许多话想同他说,可一到嘴边全成了不成调的呜咽。

见她哭得隐忍,萧南山立时慌了手脚。

本还克制着不敢靠近,如今也不顾上许多。

他倾身上前,宽大的袖子兜着清冷的熏香将对方笼在怀里。

熟悉的淡香抚平了她的不安,等感到眼下一片凉意时,萧南山已经不受控地伸手,曲起的指节抹去她脸颊残留的泪痕。

衣袖滑落,不经意间露出满是伤痕的手腕。

那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已不是第一次见到,若说盛锦水从前懵懂,如今回想起梦魇中人的狂悖之言,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初见时的救命之恩,或许就是萧南山求死时意外结下的因果。

只不过她这个横冲直撞的闯入者无知无觉,糊涂打乱了因果,造就今日的机缘。

盛锦水抽噎了下,似嗔似怨,“你的苦肉计奏效了。”

话出口的刹那,萧南山先是一怔,随即就是难以自持的欢喜。

压抑的情绪终是有了宣泄的出口,他颤着手想要更多的触碰,好确定眼前一切不只是自己的臆想。

而在短暂的狂喜后,不安再次袭来。

患得患失的念头灼烧着他的思绪,最终只能无助地看向盛锦水,妄图猜透她的想法。

萧南山极少露出这般呆愣的神色,好似被判了死刑的囚犯突然遇上大赦天下,被劫后余生的念头占据前,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真的奏效了?”他迟疑着反问,却忘了这是在不打自招。

盛锦水挑眉,戏谑与水光同时含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