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把盛锦水问住了,本就是自己有求于人,且求的只有成亲这件事。如今亲已经成了,萧南山兑现了承诺,还真没什么需要他去做的。
盛锦水想了想,道:“若是你愿意,这一年便好好扮演我的夫婿,免得让人瞧出端倪。三日后回门,还需林公子陪我走一趟。”
“林公子?”萧南山蹙眉。
盛锦水一愣,意识到自己的错处,立即纠正道:“南山。”
两人约法三章,不过其中多是盛锦水对自己的约束,于萧南山而言只需配合。
为表自己绝无纠缠之意,盛锦水甚至提前准备好了和离书。
萧南山看着纸上娟秀的簪花小楷半晌,终是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和离书上铁画银钩的“林琢玉”三字也让盛锦水安了心。
她信任对方,相信他是守礼的君子,否则也不会提出假成亲这个在任何人看来都十分荒唐的请求。
只是重活一世,她不能也不敢将未来都维系在一人身上,总要未雨绸缪,早做打算。
而眼前的和离书既是给萧南山的,也是给自己的。若有朝一日,对方不再值得信任,那么和离书就是她的退路。
见盛锦水将和离书慎重收好,萧南山心里竟多了丝陌生的涩意。
他压住想要将和离书撕碎的念头,终是没取出藏在袖中的禁步。
等做完这一切,夜色已深。
新婚之夜,两人不能分房。
好在卧房除了大床,还有一张美人榻。
既然成亲,同吃同睡是如论如何都免不了的。
盛锦水早有这个准备,不过既然能分床睡的,又何必挤在一起。
萧南山自然不会占她这个便宜,起身道:“夜色已深,明日还要早起,便
先安寝吧。”
说完,径自在美人榻上坐下。
“这是你的卧房,我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个,怎好让你再让出床榻。”盛锦水也很坚持,“你睡床,我睡美人榻就好。”
萧南山却是不肯听她的,一言不发地躺下,抱着竹夫人转过身去。
竟还有几分小孩子脾气,盛锦水无奈,犹豫片刻后为他盖上薄被,吹灭蜡烛上了床榻。
或许是彻底安心了,这一夜盛锦水睡得很好,全然没有在陌生地方的局促和不适。
翌日,等她睡眼惺忪地起身时,天色已经大亮。
“阿锦还没醒,两刻钟后再过来。”被刻意压低的说话声飘进耳朵里,让还未彻底清醒的盛锦水有些恍惚。
抬眸望着陌生的床顶发了会呆后,她才猛地清醒过来,这不是盛家,而是林家。
她起身坐在床沿,一眼便瞧见穿戴整齐的萧南山正站在门边打发寸心,连忙开口道:“我醒了。”
可当余光扫到凌乱的美人榻时,又立刻改口,“送些热水过来,我要洗漱。”
等寸心去而复返时,美人榻上只剩竹夫人,薄被则被收了起来。
洗漱过后,盛锦水坐在铜镜前挽发。
萧南山则坐在美人榻上,时不时看两眼手里的书,再抬眸看她的背影。
即便新婚,在寻常人家新妇第二日也是要早起拜见长辈的。
只是眼下家中能被称为长辈的只有孙大夫,昨日他已坐在高堂代萧家家主受了礼,今日说什么都不肯再受一次。
没了繁文缛节,几人便像平日那般坐在厅堂里用饭。
“阿姐。”见到自家阿姐,盛安洄忙起身上前,等看到她身后的萧南山后又正了正神色,行礼叫人,“姐夫。”
盛安洄本以为阿姐出嫁,两人见面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却没想到今日一早,怀人便登门请自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