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洄正捞着红枣煮出浮沫,并不知道阿姐叫自己张嘴做什么,但还是顺从地张开了嘴。
一块热气腾腾的油渣就被塞进了嘴里,他龇牙咧嘴地等热气散了些才细细咀嚼起来。
刚出锅的油渣没有加任何调味,是最纯粹的肉香。
质地疏松,口感酥脆,隐约还有一股焦香。
自从父母去世后他便再没尝过肉味,也就是前段时日去了大伯家小住,才重新回忆起肉滋味。
盛大伯家不比金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顿肉,这次还是因着他小住才顿顿有荤腥。他虽馋肉但也知道分寸,并不敢敞开肚皮吃,每次都是尝个味道就放下筷子。
如今自家炼了猪油,有了一大碗油渣,可算是解了他的馋虫。
见他尝到点甜头便心满意足的模样,盛锦水不禁低笑,“红枣煮得差不多了,捞起后加水泡着,泡好红枣后再去把外边晒着的桂花收回来。”
盛安洄点头,麻利地将红枣捞出后加水泡着,又一溜烟地取回了晒着桂花的簸箩。
外边日头正好,桂花上残留的水渍已被晒得不见踪影。
盛锦水洗净双手,晾干后拿出一个洗净的小陶罐,一层糖一层桂花地铺了起来。等用糖将最后一点桂花盖严实,又舀了一勺酒液顺着壁沿撒了一圈。
“等半个月后再看,里面的糖桂花就成了。”见盛安洄凑上前来,满眼写着好奇,盛锦水出声解释道。
糖桂花已经封罐,红枣则还在泡着。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她便想着好好做顿吃食犒劳大家这段时日的辛劳。
肉是必不可少的。
盛锦水也舍得,将今日刚买来的两斤五花全部洗净后切成了块。
盛安洄馋肉,见状不免要问一句,“阿姐,你要做什么?”
“我今日做干锅蒸肉。”盛锦水开口,见盛安洄还在盯着肉看,索性继续道,“五花切块加甜酒、秋油后文火干蒸,两炷香的功夫就能吃了。”
干锅蒸肉的用料简单,甜酒是现成的,秋油其实就是酱油,是夏日经过暴晒,秋日取出的第一批,滋味甘醇。
甜酒和秋油都能买到,不用另做。
材料越是简单,考验的就是厨子的功夫了。
用料多少?火候如何?
这些都是经年累月的经验,不能一蹴而就。
盛锦水在厨艺上颇有天赋,和花费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沉浸此道的大厨自不能相比,但在这小小的云息镇已足够用了。
备好料后,她在锅中放置大碗,又在大碗上放置小碗,小碗里放上调好味的五花肉,扣上中碗,又拿清水沿着中碗淋下。
等做好这些,再等两炷香功夫,干锅蒸肉便能出锅了。
叮嘱盛安洄看着时辰后,她也没闲着,快手快脚地将一把油渣切碎,从盛大伯带来时蔬中挑出茼蒿娴熟地洗净切段,又拍了几瓣蒜。
自家炼了猪油,她也就没心疼那点油腥,在热锅了放入猪油,倒入油渣和蒜翻炒。
香味逐渐散开后,将备好的茼蒿尽数倒了进去,没多久,清炒茼蒿的香味便飘了出来。
“嘶!”
盛锦水刚将菜炒好,偏头便见盛安洄正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耳朵,看样子是被烫着了。
“小心些。”盛锦水摇头,叮嘱之后用布垫着,取出已经熟了的干锅蒸肉。
五花变成了赤色,规整地摆放在碗里。
盛锦水用筷子夹出小半碗,又倒了些汤汁后递给盛安洄,“住在隔壁的林家昨日送来了被褥和吃食,你将这碗肉送去,再提一句被褥明日洗净后归还。”
盛安洄双眼盯着碗里的肉,咽下口水后点头。
瞧他馋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