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却是一点不客气。
没想到以往瑟缩懦弱的小丫头竟敢这么和自己说话,金大力隐晦地瞥了盛大伯和金春一眼,难道是觉得有人给自己撑腰了?
盛锦水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更清楚金家人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盛大伯又在盛家村,远水救不了近火,若是以后自己和弟弟在镇上出了什么事,他未必赶得及。
唯有自己立起来才能让金家忌惮,亲手将父母产业奉还。
她不喜打口舌官司,但也不愿吃亏,“我没记错的话,金榆也在读书吧,夫子还是县里的举人,安洄像金榆这么大时已考上童生,是镇上出了名的神童。且他的老师还是舅舅看不上,只是个秀才的阿爹,再怎么说安洄的资质总比金榆强些。金榆还在读书,安洄怎么就要谋生找出路了?”
盛安洄没有读书资质,那金榆就更没有,说到底还是心疼银钱。
笔墨纸砚,哪样都不便宜,若金大力只是心疼自己的钱,不肯给隔了一层的外甥花用,盛锦水无话可说。
可金大力这么做不过是想侵吞盛家家产,便连送盛安洄到医馆当学徒,也只是因为姚氏抱怨了一句林大夫的诊金不菲。
“至于阿爹的秀才功名,”盛锦水冷哼一声,反正要自立门户,她也不再憋着,直接撕下了对方脸上的遮羞布,“舅舅莫不是忘了,金家商户人家,有多少田地是挂在阿爹名下才免去赋税,怎么到舅舅口中就成了‘只是个秀才’!”
她说的这些金大力心知肚明,要说当初金家和盛家结亲,也是看中了盛竹的才学,否则疼爱女儿的外祖也不会将阿娘嫁给阿爹,若不是因病拖累,说不得还真能考上举人。
“总归往后是我出钱供安洄读书,出多少读多久都是我心甘情愿,不劳舅舅费心!”字字句句咄咄逼人,却又都是事实,让人反驳不得。
金大力无话可说,此时也终于明白,姚氏昨晚对自己说盛锦水好似和从前不一样了是什么意思。
刚到金家时,盛锦水性子内敛脸皮又薄,遇事只会一个人默默地哭,连告状都不会。
在金家待了半年后就更不好了,平日里沉默寡言,有时旁人说话声大些都会吓得她缩成一团,吩咐什么做什么,一句怨言都没有。
就这样姚氏还瞧不上,时时在耳边嘲她小家子气。
而如今呢?开口时虽还是轻声细语,却没了畏缩扭捏的姿态,说话行事竟比县里的官家小姐还有派头。
就像蒙尘的宝珠终于洗净铅华,封藏的利剑终于拔出剑鞘,扒开懦弱表象的盛锦水如珠如剑,让人侧目。
金大力脸上笑容僵硬,“锦丫头这说的像是舅舅存心刻薄你们似的。”
有没有刻薄,在场众人心知肚明。
“大力啊,我瞧着还是进去说吧。”最后还是金春开口缓了金大力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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