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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兰,以后这话,你要少说,不然会害死我等。”我忧心提醒着。这个无心机的孩子,像极着我,心头有什么说什么。却不知道,这份话说的轻巧,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到,添油加醋一番就是砍头大罪。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反正你以后少说着,现在赶紧去请王太医过来。”绿兰只有十六岁,比我还小两岁,我真不忍心告诉她,王太医表现得越加紧张,对我就越不好。
我心里暗暗打定主意,等下王清来,一定要和他说分明了,免得以后害人害己。
王清对我的情分,我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已经进宫成了皇上的女人,我嫁与他,也不失是一桩好事。因为,照我这两个月的观察,王清确实深爱着这具躯体。
这会沉思之际,王清已经背着药箱匆匆赶来。
王清比我大五岁,在太医院中资历最浅,一袭青藏色正八品官袍把他儒雅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
王清的背后,跟着泛华,我端坐在正堂的梨花椅子上,他们推门而进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
“主子,你风寒加重,怎么不在内堂待着。”泛华入门便是絮絮叨叨,一脸担忧,她侧身赶紧关门,把外头的风霜好好的挡在门外,然后到了内屋,为我取来毛边披肩。
“泛华,这屋里热乎乎的,这披肩就算了吧。”我指着泛华手中的披肩,一脸为难。
“主子,你就是不听话,吃了两个月的药,风寒也不见好,我这个御医也该退位让贤了。”王清拍去身上的雪花,才敢靠近我,他是怕冻到我这虚弱的身体。
古人的身体就是弱,本来是假病避宠,谁知道装着装着,前两天真的着凉了,而且一病几天不见好转。
“王太医,我这两个月的药,可不是治风寒的。”说话间,我喉咙发痒,就咳了一声。泛华未给我说话的空隙,把毛边披肩搭着我肩上。我正想说屋内气温高,不用这类的话,就被泛华和王清眼中的关心之意打消了。
热就热一点吧!总比驳别人的好意来得强些。
王清在我的手腕搭上一绢白纱,便仔细把着脉。
“王太医,主子身子如何?刚才主子还嚷着头痛。”泛华见王清把完脉,不由忧心问着,她眼中的关切,我看得真真的。
“主子身子照常,就是犯了些风寒,刚才头痛,可能是被景仁宫之事吓的。我听主子心脉郁涩,可见一斑。”王清收好白纱,拿起泛华呈上的空白宣纸,写下治疗风寒的药方。我看了一眼,有十味药,不由嫌着太多,问着苦不苦。这话一出,又惹来泛华和王清的连番劝说,说得最多的,就是良药苦口,我心想,有着莲心这味药,想不苦都难。
见王清开好单子,泛华便出门,唤来绿兰,让她去御药房取药。
“王太医,景仁宫情况如何?”让王清过来诊脉,最重要的,还是想知道景仁宫之事。
王清收拾好药箱,放于一旁后,稍微一思,才说道:“保胎的曹太医满门抄斩了。”
“曹家十四口人,都没了?”我乍惊阵阵,不由想起,那天入宫碰见的,那个脸儿圆呼,一嘴甜笑,一口一个姐姐的曹芯儿。满门抄斩,她应该也难逃一死吧。
“那曹芯儿呢?”我心急如焚追问着。
“主子宽心,曹常在逃过死劫,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打入冷宫。”泛华见我慌心,赶紧斟茶让我压压惊。
“冷宫啊。”我自言自语,听说那个地方冷如地狱,好好进去的人,不是疯了,就是死了。那个开朗爱笑的曹芯儿,难道就这样废了吗?
这个皇宫,还真是吃人的地方啊!
“主子,你没事吧。”我苍白的脸色,着实把泛华和王清二人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