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摆手,道:“就将我的发绾起来,用桃木发簪斜插,别一枝三朵的桃花即可。”
欢欢不明所以,几个婆子也说那般太淡,不够出彩。赵锦绣却还是雷打不动的坚持。因为赵锦绣想得很清楚,李清音绝不会让自己好过,自己与桑骏相逢是必然的事。
那么,既然注定要遇见桑骏,自己就必定要有特别之处,才能保全自己的清白,或者为自己赢得一些筹码。
因为外间传言桑骏“连御数女”,那么,可以肯定,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宠,他到底御了哪个女的,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而退一万步说,自己很不幸,必定要于他。那么,也绝对不能做符号为“女人”的人,而要让他记住她赵锦绣。
“许姑娘。这太淡的话——”欢欢还是十分担心,虽然她已绾好了发髻。
赵锦绣从铜镜中看自己的脸,因这发髻将脸部的弧线留出来,眸光微敛,恰好就是媚眼如丝的真实写照。
“无妨,妆容只在于适合与否,不在于淡浓。”赵锦绣拍了拍一脸忐忑的欢欢,尔后,选了木质的发钗递给欢欢插好。
又从折来的几支桃花中,一一对比,选了花型随手插在乌发上。尔后。赵锦绣从首饰盒里挑了最普通的明月铛耳坠,摒弃时下流行的桃花艳妆,反而是淡扫蛾眉,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脂粉的痕迹。
做好这一切,赵锦绣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这才站起身,将衣衫上配的淡紫色披肩往臂弯里一拉,轻轻转了个圈,呵呵一笑,问:“欢欢,好看不?”
“好看。”欢欢脸上满是惊讶,周围的丫鬟也是窃窃私语一番,赵锦绣看着欢欢的表情,掩面咯咯一笑,打趣道:“欢欢,可是说真话?”
欢欢使劲摇头,很认真地说:“就是杜蘅在世,也不一定有你好看。”
赵锦绣听她提起杜蘅,不由得打量欢欢一眼,心道:这丫头看起来也不过十三四岁,而自己算起来也是二十一岁,也就是说杜蘅死了二十一年,这丫头理应没有见过才是。可她这话说得像是亲眼见过似的。
“欢欢,你见过杜蘅?”赵锦绣试探着问,
欢欢掩面一笑,道:“许姑娘真是说笑,欢欢才十三岁呢。杜蘅都死了二十一年了,不过我自小就见过杜蘅的画像。”
赵锦绣“嗯”了一声,狐疑地看着欢欢,低声问:“那杜蘅可是萧月国林浩然的妻子,你怎么会见过画像?”
欢欢还没回答,这李清音却在外面问:“欢欢,可有帮许姑娘梳妆妥帖?”
欢欢应了声,回头对赵锦绣做了请的手势,说:“许姑娘,这吉时到了。”
赵锦绣也没说话,提着裙子走出去。天色已黄昏。园子里的植物间涌动着轻雾,李清音一袭白衣,折扇在手,倒是翩翩公子的打扮,看着赵锦绣啧啧称赞道:“许姐姐真是美得很。”
赵锦绣没有理会,而是对着旁边的明师傅盈盈一拜,道:“多谢明师傅为如月做这身衣衫,如月甚是喜欢。”
明师傅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抱着靠在石井栏杆上,偏着头说:“衣衫为辅,这般入骨的艳冠,偏生是清雅洁净。姑娘的气质好,妆容也选得好,只是这小铃铛破了美感。所谓美,不应该只是入目,还得入耳。”
赵锦绣立马会意,这明师傅是说这铃铛声音与自己不相称,便率性地弯腰下去,撩起裙子,就要将脚踝的铃铛卸掉。
欢欢却是一着急,立马闪身挡住赵锦绣,小声提醒:“许姑娘,不能让男子看到脚。”
赵锦绣抬眉一看,这女娃满脸的焦虑与担忧,对着她一笑,道:“无妨。”
她正欲说什么,却听得明师傅笑道:“云丫头,许姑娘自有分寸,你无须多言,以后尽管跟着她就好。”
赵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