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最先叫出声来。她向来是喜欢那些个文艺的水墨画之类的,有时候还会做做短短的诗文。

南郁时没有那个艺术细胞,也不懂鉴赏,反正听着是文邹邹的。

他看见绿柳喜欢的紧,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如果生在了现代社会,绿柳也许就可以去学堂里学她最喜欢的文学,反正不是现在这样:她才十三四,就被送进宫里伺候人,一天都是干不完的活。

“喜欢?送你了。”

“真的吗?”她露出惊喜的表情,却被红娟使了个眼色。红娟比绿柳要小心些,倒不是为了别的,大概心里还是把他当成主子。

如果他真是小宫女也就罢了,可南郁时确确实实是春禧宫的主子,哪怕是个巴掌大小的冷宫。

她轻叱绿柳,“没规矩,怎么能要主子的东西。”

南郁时想起一些久远的回忆,他在家里也有个表妹,现在年纪似乎和绿柳差不多。小时候特喜欢缠着他,叫他哥哥,说给他买蛋糕吃。

本来也只是几年前的事情,约莫是因为隔着时代的几千年,所以感觉久远了。

“一把伞而已。”南郁时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值得比这些都还要好的东西。”

南郁时说完了,红娟像是有了一些触动,也不拦着了,反而对着南郁时抱歉一笑。

“我比绿柳早两年进的宫,瞧着绿柳进来的。心里早就把她当成亲妹妹了,所以平时照顾她照顾的太多,保护得太好,让她幼稚天真了些。”

红娟的意思是叫他多担待。

“绿柳是真正的苦命人,她父亲酗酒,害的她母亲惨死,后面八九岁就被买进人家当童养媳,偏偏那人家的男人也是个坏的,竟然为了一只碟子,就把她送进宫里。”

外面的雪越下越觉得安静,只剩冷风顺着门缝吹进来,轻却悲戚。

南郁时心里听着很不是滋味。宫门太厚,关住了这样一群苦命人。

可坐在皇座上的那个,又是真的自由吗?

南郁时摇摇头,挥散了这些情绪。

雪过的第二天是个非常明媚的艳阳天。南郁时推开门,院子已经被红娟她们扫干净了。

冬天的阳光是珍贵的,照在人身上,能多一丝暖和,更重要的是扫清那种心中沉郁的气氛。

见过阳光,仿佛就能让人心情好一些,觉得未来又有了一些盼头。

这样好的阳光,还有能见到的时候。让这些熬年头,受尽苦难的宫人们又燃起一点希望。

听红娟说,过两天宫里要筹办冰灯节呢,南郁时昨天专门去厨房做了不少可以装饰在冰灯上的贴纸,准备分给那些小丫头们。

他还记得他小时候,也最喜欢贴冰灯,大家会比较谁的贴纸要更好看,谁冰灯做的更精致。

南郁时别的或许做不好,做这个还是得心应手。他小时候就被奶奶带着剪窗花,练就了一手好手艺。

窗花和贴纸的样式也差不了太多,南郁时剪了许多小女孩会喜欢的蝴蝶花朵。

他之前就特地跟红娟问了绿柳喜欢的样式,准备最先送到绿柳那里。

绿柳就住在春禧宫附近的配房,因为这里常年荒废,所以除了春禧宫本来的宫人之外,还住了不少附近跑绣坊的绣娘。

因为里面住的人多,所以平时沿途都相当热闹。一路可以看见不少宫人,有些个匆匆忙忙从屋里出来,头发还没梳好的,眼睛也睁不开的。

看见他之后,就喜气洋洋地和他打招呼,高兴的像是觉得她们这个鸡窝里飞出了一只金凤凰。

南郁时之前还有点不喜欢这么多人的热情,可现在突然没了,怎么瞧着怎么觉得冷清。

南郁时怕他们都走了,所以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