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开我,玻璃摔在它身上裂成无数碎片。
经常骑着的那辆自行车的突然失控,整个人向前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重重摔落在地。
手掌、膝盖擦破,鲜血渗出,自行车也歪倒在一旁,而我只能忍着疼痛走回去。
在那栋老旧的洋房路灯下,同桌的脸突然出现,那皮肤透着奇怪的青红色,总是笑着的脸给人一种湿漉漉,阴沉沉的感觉。
看见我的瞬间紧张得呼吸急促,一边喃喃着一边朝我走来。
“提醒过白塬君的,随意离开家,会死的哦。”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是不是不拿我当回事?外面的世界太大了,白塬君可能会找不到我。真不该让你出门。不过没关系,你还是看到我了。很快,你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他的眼神里透着病态的痴迷和占有欲,手中的短刀闪过一道弧光,划破了我的喉咙。
人们常将喉结视为性感的象征,因为当痛苦不得不从喉管咽回的那刻,痛苦将被压抑回心脏中,有人以此为乐,在疼痛中获取快/感,以暴力当做提高性/欲的阈值。
疼痛和饥饿可以快速让人们明白活着的意义,并迅速决断生死,每一次我都选择活着,即使痛苦我也想活着。
……
半个月后,他退学我住院。
两年内我换过四所学校,次数多到我对别人的目光变得特别敏感。一旦有人长时间注视我,我便会感到恶心不适。我知道,这些人很快会像我的同桌一样,变成因我而疯狂的怪物,一心想要杀死我吃掉我。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养父母为什么会在那场车祸里死掉?为什么我还活着?那些痛苦的事怎么总是缠着我?个人信息是能拿钱买断的吗?精神病鉴定也能伪造?三千万的贷款要怎么还?人为什么会饿?合理卖/肾的渠道在哪?救命药也会被恶意加价吗?……
我只能强迫自己大口地喘气适应这些痛苦,压抑跳动过快的心脏,我想我应该就这么烂在泥里,但每次被杀死的时候,眼睛和心脏被剥离出尸体,脑浆和泪水混杂着飞溅,像一团粘稠的呕吐物,实在太疼了。
疼这个感官几乎要淹没我的神经,可我还是想活着。因为求生是生物本能啊。
……
我站起身,对他说:“三个小时已经过去了,你的朋友还没到。把电话给我,我来联系她。”
他顺从地交出了电话。
电话那头只是长久的忙音,女人完全联系不上了。
我问他:“还有别的联系方式吗?”
他说:“通讯录里的人你都可以试试。”
通讯录里孤零零地只有一个叫冥冥的联系人。
这手机不是盲人专用的,而是正常人用的。我又开始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在撒谎,就和那群因我狂热的男人一样,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接近我哄骗我,我脸上的表情变得冰冷。
“她可能在忙,她经常这样,忙起工作来就会忽略周围的事。”
“天已经黑了,我也该走了。”我说道。
他一定觉得自己笑得很完美,所以一直在微笑。
反而显得我更加古怪,不好相处。
我冷淡地扯了扯嘴角,即便清楚他看不见,我还是这么做了。
他又弯了弯嘴角,看起来人畜无害。
“当然,你可以离开,鸫。很抱歉,没能给你应有的报酬,不过这些你先拿着,算是一部分吧。”他将口袋里剩下的日币递到我手中。
男人低垂着头,我只能看到他那头白发。虽然他个子比我高,但此刻却流露出一种被丢弃的悲伤气息。
我呼吸一滞,握紧了手中的钱,我是不会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