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脑子都是他,都是他的身影。
我清楚他外冷内热的矛盾性格,连说一句[我不能失去你]都尤为牵强。所以,多数情况下都是我主动,我对他很纵容,这是年纪小应有的特权,对吧。
我从不是动刀动枪的暴躁性格,也没有气到想杀人。
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沟通。
可他怎么敢躲在宿舍里不露面?
他凭什么理所当然地逃跑?
甚至回避我的视线。
妈的。
烟烧到指节才惊觉烫手,我碾灭烟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黑暗里,脚步声踏过走廊,我转头望去,只看见自己的影子被路灯拉的奇长,随着风晃动,明明灭灭地发着抖。
忽然,我的视线里出现了虎杖悠仁的脸。
他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弄得满头汗水,眼睑底部黑到发红的纹身独特又有魅力。
此刻,那对棕红眼瞳正和我对视着,倏而弯了弯。
过道的路灯将他得影子拉的很长,小麦色的皮肤上挂着汗水。
我一时不知该以什么表情面对他,我得确保自己现在看起来不那么可怕,不会吓到这个少年。愣神片刻,将手中的烟盒递给他。
他爽朗一笑:“哥,我不抽这个。”
抬起胳膊擦汗的同时,他露出腰腹缠绕的绷带。
我像是找到了救赎的话题般赶忙开口:“伤口没事吗?”
他慌忙把背心往下拽,却扯到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没事!被捅了个口子而已,我去医务室简单处理过了,而且我身体情况特殊,这种小伤过几天就能痊愈,总麻烦家入小姐怪不好意思的。”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伪装出来的刻意轻松。
“这不是麻烦。”
我买了瓶罐装可乐,递给他:“这是必要的治疗,受伤就该好好处理,和体质无关。你不该因为自己的特殊就看轻自己。”
虎杖突然笑了,露出那颗尖尖的虎牙:“谢谢你的好意,我明白了,不过成为受肉太久,好像已经习惯这种生活。”
他靠着栏杆,仰头盯着天花板,喉结滚动:“嗯,受伤是很正常的,老师说这是变强大的必经之路,何况我比别人要占优势很多,我不会轻易死掉噢。”
正是因为虎杖依赖着这种扭曲的心理安慰,才放逐了自我对疼痛的感知。默许这份虚假的安全感,直至周围人都被这套扭曲概念同化。
回想起之前在饭桌上聊过的话题,少年们用轻松玩笑的方式盖过他的身体状况,何尝不是一种危险的警告。
我替他说完那些话外之意。
“其实你觉得自己像个容器,承载着某种核武器,时刻担心自己会失控,以玩笑方式来缩减自己与他人的距离,好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危险?”
虎杖的眼睛倏地瞪大:“你好敏锐。”
这小傻子。
“当宿傩的意识第一次在我脑海中浮现,那感觉真的很可怕。”虎杖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
他能看到宿傩的过去,千年前的咒术界天才云集。而宿傩早在成为诅咒之王前便已是顶尖咒术师,他眼中没有一丝困惑与犹疑,任何术式都能在分秒间拆解复刻,这种强者的记忆本就是一种宝库,
可随之,他共鸣到的更多是令他头皮发麻的恐怖。
“我一直没告诉五条老师这些,我能感受到宿傩的情绪,那些残忍疯狂的念头,只想着怎么才能夺得自由,进行取悦自我的杀戮游戏,他根本没把人命当回事。后来每吞一根手指,这种影响就在加倍。”
虎杖继续说,声音里带着几分迷茫:“你说,我这身体的极限到底在哪里?我究竟还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