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对着镜子时就看到自己身上多出的那些痕迹了——除了整那些乱七八糟的,这人甚至又勒他。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掐着他下颚来了个惩罚性的深吻。
如果是平时,这种吻太宰治不至于应付不来,但此时此刻两人境遇大不相同,赤坂冶甚至还恶劣地手上持续给予他刺激。后者迅速开始缺氧,垂死挣扎着的同时,崩溃一样发出求饶跟示弱的泣音。赤坂冶充耳不闻。
他们彼此都对彼此的极限了如指掌。这种甚至不会带来痛感的窒息,不会给太宰治带来实质性伤害。
直到他真的被逼到极限、连身体都不自觉地剧烈颤抖,赤坂冶才掐着他面颊强迫他松口、将氧气跟恍若隔世的轻松还给他。太宰治霎时间就崩溃了,身体无力地软下去,软绵绵倒在枕头上,像是从濒死的边缘走过一遭一般。
赤坂冶默不作声将他收拾干净,而后者躺了七八分钟、才逐渐缓过来劲,开始小声骂骂咧咧咒骂起他。
这完全是一次单方面惩罚、或者说报复性质的抚慰,因为在他被迫痛苦、或被迫快乐的时候,赤坂冶完全没有参与其中。
太宰治身体疲惫极了、不如说他原本就已经很累了,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困。可哪怕他身体疲惫到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他此刻精神却很餍足,那种懒洋洋的劲儿在身边人默不作声抱住他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这种事后温存对于精神的慰藉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多少无用的情愫都是在这种时刻无声发芽,为经历情爱的男男女女带来致命的幻想。
他嘀咕着骂了一会儿,才慢慢刹停,睁着眼睛看了片刻天花板。赤坂冶就在他身侧安静躺着,呼吸声轻而绵长,不紧不慢,像是不会变调的钟摆。
他又懒洋洋躺了一会,才开口问道:“做噩梦了?”
第60章 059
这样被抱着有点热。太宰治拍开他的手、翻了个身。赤坂冶默不作声松手, 缓了两秒就想起身,结果却被一只手勾住、滞留在床上。他半靠在那里,身上斜斜趴着个人, 那人手环着他的腰。
赤坂冶微微仰头, 后脑贴在硬板上, 略微有点硌。
他看见隐隐约约的光从薄纱窗帘下洒进来, 却甚至没法在地上落下痕迹。屋内昏暗一片, 只有适应了这般光线的眼睛能看清黑暗中的景象。
赤坂冶发了一会呆, 才胡乱应了一声。太宰治几乎要在这闲适的状况下睡着过去了, 好半晌才听见赤坂冶些微有些哑意的声音。
“你知道……小原久美吗?”
“……你养母?”太宰治闭着眼睛调动记忆,才想起‘小原’是佐久间久美的旧姓。日本一贯有女子出嫁改姓的习惯,对于离婚又复婚的女性来说, 会经过姓氏屡次变更的不便。
他没想到赤坂冶会坚持用她出嫁前的姓氏称呼她。
“嗯。”赤坂冶轻声说, “我弟弟不是……跟我比较亲近吗?连带着他们也闹翻了。他们关系很差, 之前的五年里, 他只见过他妈妈三面。”
“……冶君啊。”太宰治勉强睁了睁眼。他没顺着这话题接下去, 反而问起另一件事,“我之前就有察觉到……你对你养母是不是态度有点奇怪?”
“什么?”
“你对她不是没有感情, 但却为什么只用这种方式称呼她?不是‘他妈妈’就是‘女士’的,你不管她叫母亲吗?”
赤坂冶:“…………”
又被戳到痛点, 赤坂冶微微抿了抿唇,才苦恼地说:“我也不想的啊。”
他不想承认自己如今已经能和太宰治讲起自己的私事了, 正如他没办法承认自己居然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安全感一般。不是太宰治的异能, 只是单纯的这个人——这个人陪在他身边会让他感到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