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无疆看着她乖乖穿上,原本难看的脸色稍稍缓和,甚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可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居然感到开心,顿时又觉得不太对劲,立刻调整面部,努力让自己显得高深莫测。
不过,陆明霜这么快就听劝穿上铠甲,易无疆忽然发
现——本来想找茬的理由消失了,仿佛蓄力已久的拳头落在棉花上,让他极其难受。
易无疆眯起眼,忽然想到了什么,冷不丁道:“对了,你之前刺我一剑,还没道歉。”
陆明霜正在适应甲胄,闻言顿住,抬头看向他:“……?”
“你忘了?”易无疆挑眉,指了指腹部,“之前你给我一剑,这笔账还没算呢。”
“那是……”
“没有’那是‘,反正你伤了我。”易无疆十分固执,双手抱臂,“连声抱歉都没说!”
陆明霜皱眉看着他,感觉他纯粹就是在找茬。
后面发生了那么多事,两人终于在苟延残喘中达到和谐相处,易无疆现在居然开始计较这种事?
她看着易无疆那副不甘心非要整个输赢的模样,心里既困惑又无奈。
若不顺着易无疆,他恐怕能一直闹腾下去,而她现在只想休息。
于是,她轻叹一口气,平淡道:“好,是我不对,向你道歉。”
语调冷静,波澜不惊,带着明显的敷衍意味。
易无疆听到这声不走心的道歉后,脸色一黑,瞪了她一眼:“你这态度,哪有一点诚意?算了,不想听。”
说完,他果真不再理陆明霜,自顾自地闭上眼调息。
陆明霜:“……”
易无疆很快入定,周身灵力升腾,完全拒人于千里之外。
陆明霜见他短时间内不会再苏醒,也尝试打坐调息,然而却心绪难平。分明身体已经不堪重负,却难以静心调养。
她无奈睁开眼,望向易无疆略显苍白的侧脸,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了一分。
她不明白——
诚如易无疆所说,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只是实在不想争辩,道歉也不是出于真心。
当时易无疆手持武器直指林竞风,无论什么原因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易无疆有伤害林竞风的能力,反之林竞风却无法伤害易无疆。
那种情境下,她无论如何都会先保护林竞风,出剑无可避免,哪怕可能误伤。
她的判断没错。
这才是问题所在。
……她明明认为自己没错,可当她看到易无疆受伤时,心底却涌出了一种难言的悔恨。
考虑到立场不同,哪怕易无疆真的倒下,她也理应无动于衷。
可偏偏,她做不到。
一向精准、冷静、从无犹疑的判断,似乎出了问题。她的心境开始变得不受控制。
为什么会这样?
陆明霜微微皱眉,感到一阵烦躁。
为什么不是所有问题都能用挥剑解决呢?
……
他们又在山洞窝藏了两日,陆明霜虽然远未达到痊愈,但状况比之前好了许多,至少行动无碍了。
相比之下,易无疆的伤势在大体稳定后,却恢复得很慢,近乎不再好转。偏偏他又不肯节省精力,每当醒来不是撩闲蚀心,就是喋喋不休地抱怨这个山洞。
陆明霜已经习惯了左耳进右耳出,面上并无太多波澜,只是淡道:“省省力气,反正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个‘破山洞’了。”
易无疆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啧,你终于良心发现了?”
陆明霜懒得理他,直接进入正题:“一直留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敌人迟迟没有追来,恐怕正在逐步排查,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