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而易见,陈津南不是对通话内容感兴趣,也没有考虑到之后的事,他只是望进隋陆的眼睛,也看他眼里的自己。

“……南南。”

隋陆喉结滚了滚,臂间发力,手背的青筋鼓起来,托着他的后腰,几乎要将他抱离地面。他低头吻他,连预告性质的厮磨都没有,上来便是直截了当的、深深的舌吻。

这样的吻在他们十六七岁的时候不常发生。

如果不上床,大部分时候就只是碰碰嘴唇,背后的含义往往是希望对方不要难过,后来有了实打实的性关系,又因为距离太远,一周只能见一次,再后来……

陈津南想到那个很长的晚上,和那个躺在诊疗床上的,可怕的早上。

隔着吸饱水的湿衣服,摩擦感成倍增加,拥抱太紧时,甚至会磨出疼痛,但他们谁也不想停,雨水顺着鼻梁滑落,融入相贴的唇瓣,变得和呼吸一样滚烫。

“脸怎么这么红?”隋陆鼻息沉重,垂下眼睫,贴着陈津南的嘴唇说,“南南,你知道自己很像在梦游吗?”

陈津南摇摇头,神情茫然,又点头:“我今天下午,睡午觉起来,自慰……太舒服了,头有点晕,”他断断续续地说,“然后晚上就见到你了,好像做梦……”

“再抱一下我就好了……”

说完他又贴过去,舔隋陆下巴上冰凉的雨水,舌面感受到轻微的刺扎,是将将要冒出来的胡茬。

隋陆偏过脸,颈侧的血管悄悄绷紧了:“先洗澡换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见陈津南还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他只好上手帮忙。

他拉下陈津南外套的拉链:“等我回来,把所有事情说清楚,我再好好抱你。”

“那你今晚不走了好不好?我的床是一米五宽的,可以睡得下两个人。”陈津南眼巴巴地追着他,跟他打商量。

“不行,我得坐最早的一班车回A市。”

拉链卡在了半道,隋陆试了几次才拉开,接着又去脱里面的长袖T恤,好像把陈津南当成了不会穿衣服的小孩,让他抬胳膊,掀开他的衣服下摆,往上拽。叩群⑦①零 ⑤﹑︿⑤⑨零看﹔后﹐文?

随着T恤掀开,一截松松垮垮的纯棉布料露了出来,很眼熟。

隋陆动作一顿,迟疑道:“南南,你里面穿的……是什么?”

“就是你的背心啊。”陈津南低头看了一眼,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很快又转回来盯住他,怕他跑了似的。

他一般把这件打底背心当成睡衣,今天午睡起晚了,出门急,便直接把外衣套上了。这衣服他穿本来就大了,再加上这些年里经常洗晾,衣服越抻越松,更显得不伦不类,像老头汗衫。

他还没放弃,执着地劝着隋陆:“这里离地铁站很近的,出了小区右拐就是,你可以明天早上从这里走。”

“早饭的话,我可以给你冲黑芝麻糊喝,我上个星期刚买的,很好喝。”

隋陆盯着那截白色布料,呼吸愈发急促,颈边青色的血管一跳一跳,因为皮肤白,格外明显。

五年前的那个冬日清晨,除了这件衣服,他什么都没给陈津南留下。

那时他手无寸铁,几乎绝望了,以为自己要背负着期望和惩罚,被困住一辈子。多庆幸他没有,他花了几年时间,把自己变成烧不光的野草,再不做温室里的盆栽。

听话卖乖只能在笼子里得到奖励,但再牢固的笼子也关不住一条疯狗。

它会撞到头破血流,哪怕奄奄一息也不会闭上眼睛,牙齿就算咬不断锁链,也会越磨越利。

“你就在这里睡,好不好啊?”陈津南还在努力争取,“我的卧室很暖和……”

长期压抑的渴望被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点燃,隋陆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