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人打电话订了一笔单子,老板进来捞鱼,打断了孟勤痛苦的回忆。
她转过身,对上陈津南呆滞的目光,意识到自己没能控制好情绪,低声道了句:“抱歉,妈妈不该提这些。”
母子俩好不容易一起出门,孟勤不欲继续进行不愉快的话题,买下装饰海草后,挽着陈津南的胳膊,走出了鱼市。
阳光一照,人就清醒了。
陈津南冲母亲乖巧地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妈妈,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
周末是难得的休息时间,陈津南一般不会安排什么娱乐活动。
今天姐姐不在家,没人调节气氛,他不知该如何同母亲和继父相处,索性窝在房间里睡午觉。
太久没有睡过这么长的午觉了,中途有好几次,他像溺水时试图自救一样,身体抽搐,拼命往上浮,但都没能醒来。
他梦到了油田大院的露天泳池,梦到隋陆的脸湿漉漉的,睫毛也湿着,在阳光下闪着点点碎光。
他想要吻隋陆的眼睛,于是朝他游,可仅有2米长的泳道却忽然变得没有尽头,他怎么也靠近不了隋陆。
池水温柔包围,白瓷砖上映着波纹,他留恋着泡在其中的自由,也抗拒着无法靠近隋陆的无助。
醒来之后,他面对着昏暗的房间,呆坐了几秒,逃避似地钻进被子里,想象身上的旧衣服上还有隋陆的味道。
他心说梦果真是假的没有隋陆以后,他再也没有去过游泳池,只能做梦。
……如果吻不到隋陆也是假的就好了。
姜奇最近着实很活跃,今天是另一个大学室友的生日,他撺掇着大家一块出来聚一聚。
接到电话时,陈津南刚躲在被子里自慰过。
上次从长湾回来后,他偶尔会想着隋陆,用女穴自慰,因为频率低,碰一下阴蒂都会敏感得湿透,要弄得很轻才不至于太快高潮。
迈出第一步以后,他的心理障碍似乎在一点点消失,但偶尔还是会感到心虚和羞愧。
没聊几句,姜奇就说要来接他去玩,他脑袋还昏沉着,连指尖都浸在高潮后的酥麻中,反应很慢,莫名其妙就答应了姜奇。
一行人吃完晚饭,姜奇还觉得不够尽兴,直接拦了辆出租,说要去唱歌,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到了地方,陈津南一看招牌,还是上次的“捌零后”。
晚上的“捌零后”和白天不太一样。
白天,这里隐在一众门脸房中,很不起眼,客人也不多,等到了晚上,门口的一道拱形光带亮起来,变幻的色彩像鱼市的灯箱,构建出梦境之门,再搭配上鼓点极强的音乐,便给人一种灯红酒绿的迷醉感。
这回姜奇是以合伙人的身份,熟门熟路地开了间卡拉OK包房,还点了酒水。
今晚有七八个大学同学到场,大家都是刚步入社会不久,哪怕有不适应,也只能默默吞进肚子里,面上继续装大人。难得出来疯玩一次,几杯酒下肚,大家都放开了,开始抢麦克风。
姜奇牢牢掌握着一只麦,已经连唱了好几首周杰伦,又加了一首《可爱女人》,动情又卖力地独唱:“漂亮的让我面红的可爱女人,温柔的让我心疼的……”
音乐太响了,陈津南听得头疼,起身去外面透气。
他下午睡了太久,紧接着又被塞进嘈杂的环境,整个人头重脚轻的,总有种还在梦里的感觉。
推开包厢门,他看着对面墙壁上的抽象画,一时没能分清方向。
大厅里传来《有多少爱可以重来》,迪克牛仔唱的,年挺火的一首歌,大街小巷,不管是音像店还是理发店、两元店,都在放。
而在陈津南背后,姜奇的《可爱女人》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