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妇人迟疑的态度,姜芾也料到定会有人不信,不过她既遇上了,能劝一个便是一个,毕竟那些山匪凶悍,可是关乎身家性命的。
“千真万确。”她接过茶水,“前几日我与我两个徒弟乘船去碧湾峡采药,刚上岸,两只白虎就冲出来,比顺子叔家的那头牛还大,还会追人,我们船都被撞翻了,滚到河里,我徒弟被老虎伤得如今都下不来床,还好死命游了回来,捡回一条命。”
妇人惊讶捂嘴,背脊涌上寒意:“天爷啊,有惊无险!”
姜芾看她这样子是信了,又嘱咐了两句话,叫大人别再采野植给孩子洗澡,另外这两日也别吃鱼虾海鲜,交代完顶着太阳走了。
周玉霖送给苹儿那只小狗崽越长越大,她回到家,便见两人蹲在一处,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只木盆,把狗抓到盆里洗澡。
小狗似乎不太情愿,趁着周玉霖没抓住,一个蹬腿跑了出来。
可惜自投罗网,跑到姜芾脚下,姜芾弯腰抱起,训斥他们:“玩物丧志,整日就知道逗狗,医书背了吗?药配出来了吗?”
苹儿胸有成竹点头:“师父,你考我吧,我都会了。”
“你呢?”姜芾看向周玉霖。
周玉霖不答,十分狗腿地去屋里拿来半个西瓜,“师父,天太热了,你刚回来,先吃西瓜,我与苹儿去西瓜地里摘的。”
西瓜是放在井水里拔过的,皮薄瓤红,姜芾喉咙冒烟,看着便觉口舌生津,把还要考他们忘到九霄云外,“快切一块给我尝尝。”
姜芾吃得高兴了,也不欲再刁难他们,换了件薄衫去洗药草。
今日还有些事要做。
程师父家有一小块地,这块地是与隔壁的孙叔家合并的,从前都是两家亲自开垦出来种些瓜果。
今年孙叔的儿子在玉泉庙帮工,玉泉庙工事愈发繁忙,几位领头的工匠夜里开始歇在山上的工棚里,不回来住,自然顾不上家里的地。
程师父又岁数大了,她自己也说干重活大不如前,可她不愿见菜园子荒废,平白放在那养杂草。
两位老人无有法子,孙叔便找了位村里的年轻男人,付他一日工钱,叫他帮忙除草。
程师父本来也想花钱请人来干,姜芾却说她会干田间地头的活,无需额外破费。
毕竟程师父为人和蔼,也没收取学徒费,她为老人家多干些活又算什么。
下晌烈阳刺目,蝉鸣聒噪,人在太阳底下坐一会儿都要晒昏了头。
她打算等傍晚暑气褪散再下地干活。
凌晏池这日下山格外早。
山上几个工匠办事踏实可靠,经过这段时日相处,他也摸熟了这几人的心性,平常一些琐事交由他们,他也放心。
况且他心系碧湾峡,就怕告示贴了出来还会有人误入。
下山后第一件事便是询问属下,得知今日无人入峡后才松了一口气。
还来不及喝一口水,一位姓孙的老伯便寻上了门。
“老人家,你有何事?”哪怕夕阳西下,外头仍是燥热,凌晏池将人请了进来。
老人道:“那村西的王麻子收了我的钱,答应今日替我下地拔草,可到这个时辰也不见来。我一把老骨头去他家找人,他就装病说没力气下床,我说不要他干了,叫他还我雇佣钱,他不乐意,说就是不还,大人,您替我做主啊!”
凌晏池此时手下没有可用的差役,只能随着老人家去了趟王家。
王麻子说是病了,却还能躺在床上喝酒吃肉。
孙老伯再次叫他还钱,他耍无赖,当是没听见。
“你不还也行,赶紧给我干活去。”
王麻子翘起腿晃悠:“孙叔,这我活我干不了,我这确实是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