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二人抱着狗进去。
她打了一捅水,也欲拎进去,却见一位不速之客逼近院落。
她揩了把掌心的水珠,打开篱笆小门:“凌大人,你是来结诊费吗?”
为了干活便利,她梳了一根侧麻花辫,发尾绑了一只浅粉色蝴蝶结发带,发丝扫过圆润的眉眼,她伸手一撩,别至耳后。
凌乱的发丝被固定,凌晏池收回在她脸上逡巡的目光。
“昨日的事,我想跟你解释一下,那两个丫鬟是我三弟背着我送过来的,我本不知,我已经将她们送回去了。”
他不能再让她误会。
谁知,她根本不关心,复问:“你是来结诊费的吗?”
他哑口无言,只能道:“我是来找你施针的。”
早早结了诊费,他还有什么理由来见她呢。
姜芾道:“不需要施针了,你把家里那些药喝完就能痊愈了,还是把诊费结了吧。”
凌晏池顿了顿,“可我总觉得伤口还是隐隐作痛,再施一两日针兴许会好的快些。”
第46章 同舟姜芾,我偷偷跟你去
姜芾嘴角微抽。
她就没见过有人上赶着挨扎的。
她记得上回也有个男子来找她看病,明明是小小的伤寒,老老实实喝几日药就好了。可这人却挨不住这一点病痛,回家就把三日的药全煎了喝下去,结果上吐下泻,弄巧成拙。
这样的人很常见,一般都是些不识字也缺乏见识的百姓。可她没想到凌晏池此人饱读诗书,还是长安城大才子呢,对有些事也免不了愚昧啊。
“你又不是大夫,我说不需要施针便不需要了,你那是内伤,还会轻微疼痛是正常的,要靠慢慢喝药调理,就算扎成个筛子也不可能立刻就会好的。”
她说话是有些不客气的。
换做是旁人,她或许尚且能笑着解释一两句,但是面对他,她不知为何,做不到心平气和、若无其事。
其实她原本也是能像对待陌生人一样淡然面对他的,可就在他一次次逾越的话语与举止中,她做不到了。
有些事一旦刻骨铭心,哪怕嘴上说忘了,心里也是忘不掉的。
她扪心自问,她还是怨他的。
他的接近,让她越发想躲避、想与他划清界限,想用这种冷淡的方式赶他走。
“是我莽撞了。”风中,凌晏池的声音有几分涩,“那诊费是多少?”
他没有办法了。
她不喜欢他的接近,他只能由着她,哪怕是做朋友,往后也总能见一见,能见面也是好的。
若逆着她的性子来,她是再也不会搭理他的,他知道。
姜芾去屋里拿来病例册、账本、笔墨与小算盘。
凌晏池看出她要算账,出言试图阻止,“你我之间,也无需这般见外,诊费是多少,我直接付给你便是。”
姜芾陡然抬眸望着他,将他盯得立马改口:“我的意思是,我们也不算生人了,彼此间的信任还是有的。”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姜芾坐在柚子树下,将病例册与账本垫在膝上,破天荒招呼他过来,“我算账向来是与患者当面结,省得日后扯皮。”
她一招手,凌晏池就过去了,站在她身旁。
她坐下后比他矮了一截,她的秀发若有似无蹭在他臂弯,几缕青丝轻盈柔美。
他在暗暗回忆,她的发丝流淌在他掌心时,那种触感是怎么样的?
她在低头写字,每个字尾有个小钩子,似乎是她的专属习惯,端正中带着几分灵巧,异常……可爱。
“你看——”
他被她的声音拉回思绪。
姜芾拨动两下算盘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