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曲江池畔郎君娘子聚集,好不热闹,凌晏池白日要上衙,姜芾白日自然是等不到与他一同去赏花踏青的机会,但好在今夜城中有庙会。
清早,她叩开了西厢房的门,捧着绣好的香囊给他瞧。
听闻长安素有上巳节佩戴香囊的习俗,她紧赶慢赶,终于赶在上巳节这日绣好。
凌晏池看了后,不露喜色,也不露愠色,只道了一句:“有劳。”
在姜芾问到可否替他挂在腰侧时,他微微颔首。
姜芾瞬觉喜从天降,立马替他挂上。
边挂香囊,又问他:“夫君,今夜长安城有庙会,等你下了衙,我们能一起去逛逛吗?”
夫妻同游,本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在他看来,也算是一种义务。
他思虑片刻,道:“那你直接去永丰楼等我吧,我酉时下衙。”
刚好出了官衙顺路,他也无需再回一趟家。
姜芾难以置信他会答应,她本以为还要跟他多提几次的。
她欢喜雀跃,上午便写完了字。
终于捱到傍晚,灿阳西斜,落霞满天。
绮霞院的下人们今夜都放了假,这个时辰已走得冷冷清清了。
姜芾让苹儿给她细细打扮了一番,想带着她与荑兰一同去玩。
荑兰却出乎意料地扭扭捏捏:“少夫人,奴婢有些不舒服,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苹儿狐疑:“奇了怪了,你一个月前就念叨上巳节的庙会了,一年一次,你当真不去?”
要她不闹腾,还真是见了鬼了。
“我真不舒服,我小日子来了。”荑兰显然有几分动摇,但犹豫半晌,还是坚持不去。
她执意不肯去,姜芾只能作罢。
荑兰虽嘴快心直,但关键时刻还是向着她的,自她来绮霞院,也增添了许多乐子。
她想着给她带点打牙祭的零嘴回来。
她先去了永丰楼,点好了一桌凌晏池爱吃的菜。打开窗,城中人流熙攘,灯火如昼。
今夜的长安城就像一位浓妆艳抹的美人。
酉时初,凌晏池未至。
她想他许是在来的路上了。
酉时末,他仍未至。
城中人多,他若乘马车难免拥堵。
戌时,城中已是火树银花,人声鼎沸,上空炸开一团五彩斑斓的烟火,擦去空中墨色,显出一瞬白昼。
眼下,正是庙会最热闹的时候,平日宾客如云的永丰楼这个时辰都没什么人。
大伙都去看烟火、逛庙会了。
只有她还在等他来。
她也很想下去玩,但又怕夫君过来找不到她。
大理寺值房。
凌晏池匆匆核对完几份卷宗,反复确认凶手的口供无误,便挑了灯芯打算下衙。
上月的城郊灭门案骇人听闻,查了这么多日,刑部催结案,好尽快向上面呈上交代。他一头扎进去,忙到天黑。
外头天色灰蒙,已过酉时,他记起早上与姜芾的约定。是他忙得忘记了时辰,她许是在永丰楼久等了吧?
料理完事务,他换下官服迈出值房,主簿提着灯笼赶来,“少卿大人,李寺卿找您。”
“眼下吗?”
“李寺卿说事关周大人的案子,据说那日有商贩曾见到过周大人,许是知道一些事。”
一听事关这桩案子,凌晏池心头一紧,疾步而去。
可棘手的是,虽有了人证,对方却如何也不肯开口说一个字,且跪地哭诉,求官府放他一条生路。
明摆着是宁王拿了他的家人要挟,他为了保全妻小,死也不能说。
“胡良,你莫怕,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