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池去前院时未熄书房的灯,以至于她以为他还在书房处理公务。
他在马车上说的那些话,她想起来虽有些失落,但仍会情不自禁去细细寻找他关心她的举动。
一想到那些,甜蜜便能席卷走几分落寞。
她还是迷恋他,无法自拔。
他读书,她也挑灯与他一起。
他写字,她也铺开纸张研墨。
她每晚遥遥望着,等到他熄灯,她才安心地吹灭蜡烛。
苹儿听见房中的动静,猜她是醒了,笑嘻嘻进来:“少夫人,您醒了,身上可还不适?”
“我好多了,我还能起来写字呢!”姜芾自己披好衣裳。
“少夫人,您睡着时大爷来看过您,还吩咐奴婢点上炭火,多给您抱一床被子。”
姜芾双眸绽圆,里面盛满粼粼荡漾的烛光。
欣喜破壳而出,长出一朵五彩斑斓的花。
夫君来看过她。
夫君还是在意她的。
她翻开新纸,倒了盏冷茶快速研墨,提笔蘸墨便开始写字。
夫君要她学写字,她就要好好写,不能让他失望,不能让他嫌弃自己。
凌晏池走到东厢房窗外,便见一道人影伏在桌案上,在提笔写字。
他显然震惊,她竟然这么快醒了。
“你受了风寒,醒了便好好躺着,今日歇息一日,不必写字了。”
他就这样走进来。
一袭白衣不染凡尘,昏漾烛光下,本就俊逸的面庞尤显白冷昳丽,勾得姜芾满眼都在他身上。
她杏眼清亮,眼中除了他再容不下一切,“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话语娇憨响亮,带着一股笨拙的倔强。
凌晏池笑了,第一次对她笑。
妻子抱朴含真,单纯良善,他忽然就觉得她从大字不识到如今会写很多字,已经异常刻苦了。
倒也不必待她这般严苛的。
“你可好些了?”他朝她走过去。
姜芾醉在他那个笑中,痴痴道:“夫君,我好多了,我不能平白浪费时光,我再写一张。”
她说着,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出了声。
宴席上几乎什么都没吃,又在水里折腾许久,方才浑身难受不觉着饿,眼下倒是真饿了。
她捂着肚子,希望凌晏池没听到。
“可是饿了?让厨房做些点心来?”
一听点心,姜芾更把持不住了,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她重重点头。
“你光顾着饮酒,宴席上没吃东西吗?”
姜芾听到前半句,那股委屈之感重上心头,可与他突如其来的关怀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
她不能再提那件事,再一次惹得他不快。
她嘟囔道:“夫君,我不会吃蟹,怎么也打不开,后面上的酱猪肘我想吃,可我看别的娘子都不吃这个,我怕会出丑,我也没吃,我就只吃了三颗樱桃蘸酥酪。”
她说着,还伸出三根手指比划。
凌晏池一时不知她说的酱猪肘是什么,后面才猜到,她说的应是那道缠花云梦肉。
她在乡下定是没听过,才看品相浑说菜名。
他告诉她这道菜肴的名字,又让厨房做了这道菜来,外加一碟单笼金乳酥,一碟玉露团,一碗长生粥。
“蟹肉寒凉,你风寒未愈,等你好了我再教你吃蟹。”
说起来,倒是他的疏忽,他应当一早便教她宴席上的礼仪。
姜芾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拿着筷子频频望他。
凌晏池颔首:“吃吧。”
虽得他允许,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