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倒是快,请安的时候推说自己病了不肯过来,现在却忙不迭就过来了。”吕氏脸色像吃了碳,但到底是当家的大娘子,姚氏又怀了身孕,她虎着脸让人进来了。
姚小娘这一胎才三个月,还没有显怀。可是一进来,便右手撑着腰肢,左手搭在丫鬟的手上,走两步便微微一喘,将身怀有孕的模样展现得淋漓尽致。
“妾身来给大娘子请安。”她的嗓音娇娇柔柔。
吕氏最看不惯姚小娘这副戏子做派,免了礼后就移开视线,眼不见为净。
姚小娘自顾自走到下首坐下,大娘子的院子中不如她房中暖和,她将自己的毛领袄子拢紧了些,慢条斯理地抬眸看向端坐着的吕氏。
“不知道大娘子可听说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吕氏将许玉颜往自己身后拉了拉,正迎上姚小娘的目光,“听说了一点。”
姚小娘:“大娘子知道就好。今日我叫舒姐儿给我买糖枣,却无端受了委屈……”
吕氏没让姚小娘讲话说完,打断了她,“什么叫无端?我可是听玉颜说了,是六丫头无礼在先,顶撞她四姐姐。”
姚小娘的脸色蓦地一僵,缓缓抬眸,眯起眼睛打量站在前面躲在吕氏身后的许玉颜。
“是吗?”姚小娘嘴角微弯,“四姑娘倒是说说,舒姐儿说错了什么,也好叫舒姐儿给姐姐赔个不是。”
许玉颜早上被人踩中尾巴,心虚之下口不择言,现在已然后悔了。
许兰舒就是个一点就炸的炮仗,她做什么不好,非要惹她。
吕氏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听到姚小娘的问话,也不着痕迹地看向许玉颜。
许玉颜被人盯着,整张脸都涨红了。她颤抖着闭了闭眼,一鼓作气说了出来:
“六妹妹说,说我不知羞耻,打扮得花枝招展!”
吕氏立刻将矛头对准姚小娘,“姚氏,你平日里怎么管教的六丫头?你若是教不好,便送到……”
姚小娘没有理会上首扬眉吐气的吕氏,转头紧紧盯着许兰舒,“你当真这么说了?”说完,不等许兰舒反应,又转头看向吕氏,“姐姐,当真对不住,是妾身没教好这丫头。”
“还不快跟你四姐姐道歉?”姚小娘瞪了一眼许兰舒。
许兰舒满腹委屈,但是姚小娘目光严厉,她不敢造次,立刻走到许玉颜的身边,声音细弱:“四姐姐,对不住,我不该那么说你的。”
许玉颜面颊发热,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愿搭理。
姚小娘:“都是自家姊妹。谁家姊妹间没有一两句拌嘴……”
许玉颜嚷了起来:“谁跟她是自家姊妹,我可是嫡出,她不过是一个庶出。”
吕氏心中大为认同,见到姚小娘脸都黑了,更是畅快地舒出一个憋在胸口好久的气,但面上还保持着端庄得体,“玉颜,这样的话少说。”
说完,又睨了眼指甲戳进掌心的姚小娘,轻飘飘道:“自家姊妹拌嘴,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事发生在大门口,若是不责罚,恐叫外面人看笑话,还以为我们许家是什么没规矩的人家。这样吧,四姑娘和六姑娘都罚一个月例钱,这个月无事就不要出门了。”
许兰舒心中委屈,立刻抽噎起来。十三四岁正是爱玩的年纪,不叫她出去,当真比罚抄书还教人难受。
许玉颜则是慌慌张张,望着大娘子的欲言又止。
她和邓郎约好五日后相会,要是出不去,岂非失信他人?
吕氏注意到了自己女儿神色的变化,却没有理会,目光灼灼地看着下首端坐的姚小娘。
两人各打五十大板,这个结果不好不坏。姚小娘膈应,但是今日是非确实是许兰舒引起,再往后争执未必讨得了好。于是立刻起身福了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