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说妯娌,想来这位就是陈允渡大哥陈觅江的妻子,崔福兰。许栀和朝她道:“嫂嫂安好。”
崔福兰看见弟妹乖巧温柔的模样,心中很是欢喜,她伸手捏了捏许栀和纤细的手腕,“弟妹看着瘦弱,等过两日老家杀了鸡,给弟妹好生炖碗汤送来。”
许栀和略迟疑问道:“嫂嫂……不住这边吗?”
崔福兰摆了摆手,目光在布置妥当的婚房中游弋一圈,“我和允渡兄长都住在陈家村,只是今日他的喜事,才一道来了水阳县。允渡怕弟妹在村中住不习惯,早在去年就开始物色宅子。”
一开始崔福兰还想不明白为何陈允渡选择在水阳县买了宅子,后来才晓得了,原来新娘子的舅家就在附近,来往要不了一炷香。
还有一个原因,崔福兰没说,村中夏夜晚间多蚊虫,陈允渡怕扰了新娘子好梦。但这些都是小巧,小弟一开始没打算让人知晓,她便也不做这个长舌妇了。省的说得多了,反倒叫新娘子以为是来说好话的托儿。
许栀和嘴唇微张,有些欲言又止。崔福兰看出她所思所想,伸手在她唇边竖了一根手指,“弟妹好心,婆母、公爹、我与觅江心中都有数。不过乡下有田需人看护,眼下再有一月有余便到了农忙时节,我们是自愿留下,弟妹可别多心。”
望着崔福兰坦坦荡荡的视线,许栀和怔了怔,旋即一笑。
在许府中,人人说话都是话中有话,问什么也需要瞻前顾后,看看时机对与不对,而和陈家人交谈,却不必担心这担心那,只需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出声询问就是,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灶上卧着溏心蛋,是陈母一早就吩咐人煮着的,说是怕新娘子饿,弄点小食垫垫肚子。崔福兰站起身,朝门外看了一眼,对许栀和嘱咐道:“今日家中只邀请了亲近的宾客,想来用不了多少功夫,弟妹莫急。锅上煮了两个溏心蛋,我去给弟妹端来。”
许栀和下意识道:“怎么好意思麻烦嫂嫂?”
崔福兰摆了摆手,笑着压她坐下,“弟妹稍后。”
她去厨房的功夫,许栀和终于能真正打量面前的房间了。房间比她在许府做姑娘时的规制大了一倍有余,进门先是待客的小堂,左转才能寝屋内堂,除了一张系了红绸、撒了红枣花生桂圆的架子床,便只剩下一张梳妆台。
夕阳余晖从窗户倾落,正好落在打磨细致的铜镜以及旁边的盆栽花草上。
伪圆锥花序具多次复合分枝,疏散且分枝细长,顶端下垂,佛焰苞较长,总状花序不等长,具多节。
是香茅。
香茅不耐寒,喜欢生长在阳光充足的地方,可观赏、可食用、亦可入药,且带有一定特殊香气,能驱避蚊虫。
这般细心的布置……会是他的意思吗?
许栀和放空了自己的大脑,双手往床后面一撑,两粒花生硌在手底。她索性将花生拿起,大拇指和食指将花生捏在手上,朝着窗台方向——一颗小小的花生正好遮住暖橘的夕阳。
该说不说,许栀和对于今日发生的一切,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满意。她嫁过来的时候,考虑过日后与陈家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可是到底是不习惯的。或许日子久了,出现摩擦也说不准。而现在陈允渡却做好了准备,与她另辟住处,不必学着和亲长接触,伺候公婆。
而且公婆兄嫂都是有话直说的爽利性子,不会心中多思多想。她只需要做到应有的尊敬,便不会被人为难。
许栀和用指腹摩挲着手中的花生,弯了弯嘴角。
真好啊。
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紧随其后是门口方梨和秋儿的请安声:“娘子安好。”
崔福兰手中端着溏心蛋,见许栀和的随行陪嫁朝她俯身,也微微弯腰,“两位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