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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理解这种担忧,毕竟谁都不会想口口做出流血事件。但被盯着这个还是让我觉得有点不自在,感官仿佛也随着目光的聚焦变得敏感,知觉越发清晰,我说:“别看了,真的没事。”

陈谨忱听话地移开视线,睫毛垂下,密密地遮住眼瞳,但手仍然没有移开,稳当地托着,我照顾他的感受,体谅他的担忧。

等待适应之后,我对他说:“我动了。”

下垂的睫毛抬起,陈谨忱看我的样子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说的还是一句简单的“好”。

扶着我的腰的手收紧了一些,我看着陈谨忱浮着微粉却仍然故作淡然的脸,起了些逗弄的心思。俯下身,一只手按在他起伏的胸膛上稳住上身,另一只手摸了摸他颤动的睫毛,问他:“爽吗?”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哑,肯定了我的付出:“……爽。”

我趁机和他谈条件:“那我今天可以咬你吗?”为了增加他同意的可能,我补充,“我不会把你咬痛的。”

陈谨忱的手指再一次按在我的唇上,暂停了我的靠近,提醒我:“可以,但是明天要上班,不要咬脖子。”

我很果断地答应了他,作势要完成上次被他阻止的事情,在我再一次靠近时他没有伸手阻挡,仿佛我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

不过我没有咬他。

仅仅是用嘴唇贴住那颗我很喜欢的痣。

他的睫毛在我鼻尖挠了挠。

我贴着他,嘴唇蠕动,气声说:“谢谢你。”

这并不是一个适合说“谢谢”的,严肃或温情的场合。

这句感谢也同样没头没尾,毫无逻辑,不知所云。我并不知道我到底想感谢他什么,或许是陪伴,或许是慰藉,或许是在所有可怕的失去里,我暂时还没有失去他。

陈谨忱笑了,好像真的领悟了我想表达的所有,他很清晰地说:“没关系,我很乐意。”

温凉柔软的手心拢住我的面颊,陈谨忱把我的脸移到他的视线范围里,几乎与我鼻尖对着鼻尖。

对视片刻,指尖若有若无地摩挲我的脸颊,他微笑着说:“您永远不用对我说谢谢。”

语气平稳,态度认真,眼神自然。

像是一座永远会有回声的山峦,对我所有有理或是无理的问题或者要求给予答案和结果。

此时此刻也是一样。

于是我产生了一种无法命名也不合时宜的冲动。

我在他轻的几乎不带来阻力的制止中吻了他的嘴唇。

这次我记住了闭眼。

他先短暂地怔愣,而后分开唇瓣,任由我舔吻,扶着我脸颊的手很稳,指尖略略收紧,像是不希望我离开。

所以我多吻了一会儿才退开。

“你不能变。”

我要求他。

在洪流一般将我裹挟的变化与挫折之中,在我遭到报应与惩罚,在我尝试洗脱我的罪名、拯救自己的过程中,我还是希望无措时有一个人能拉住我。

我本觉得这个人应该是我哥。

但最后轻轻托住我,给我带来好眠的人是眼前这个长久沉默的影子。

在昏暗的浅黄色夜灯光线中,我很近地注视他的脸。他平日里色泽寡淡的嘴唇被我吮得粉红,多了几分人气,略微抬眸与我对视,眼睛微微睁大,一如既往地专注,鼻梁秀丽挺直,附着很薄的汗水。

这是一张我非常非常熟悉的脸,在过去的八年与我几乎称得上朝夕相处,所有的变化我不曾放在心上,却都在无意识间看进眼里。

无条件的服从与帮助,无微不至的照料,无需我言语也能考虑的细致,无处不在的安慰与陪伴。

所有,所有因为他的无声所以未曾让我注意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