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竖起来捕捉任何可能出现的脚步声,心脏跳得又快又响,几乎要盖过他弄出的那点细微动静。
“咔哒。”
一声轻响,在寂静中如同惊雷。小莲花轻轻转动门把,办公室的门应声而开。
里面比走廊更暗,只有应急指示灯散发着微弱的绿光,勉强照亮一堆堆摞高的作业本和电脑显示屏的轮廓。空气中混合着咖啡、茶叶以及纸张的复杂气味。
走进办公室,我几乎不用特意去找,双脚自然而然地走了过去,来到了一张办公桌的面前。
白天我还在思考二班的班主任是谁,结果晚上我就已经顺其自然地走到了她的办公桌前?这条路仿佛我已经走了很多遍,都已经形成记忆反射了。
我不由地吞咽了下喉咙,心中有股不妙的预感。
小莲花压低声音:“怎么了?”
我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
老师的电脑屏幕是黑的。我尝试按了下开机键,没反应。显然总电源被切断了。这里太黑了,我找不到总电源在哪里。
“找纸质文档。”小莲花立刻转向文件柜。
文件柜是锁着的。但比起门锁,这种简单的锁对小莲花来说似乎更容易对付。几乎没费什么功夫,柜门就被打开了。
里面是排列整齐的文件夹。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我手指颤抖地掠过一个个标签……然而并没有纸质文档。
等等,这个……
“三月月考统计”
我抽出那个格外轻薄的文件夹,迫不及待地将其打开。
里面是高三所有班级的三月月考统计,学生的学号、各科成绩分数、班级排名、学校排名、甚至还有家长的联系方式。我找到了二班的单子,手电光柱缓缓扫过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这些曾经都是鲜活的生命。
就在我的手指一个一个往下数的时候,窗外忽然扫过一道明晃晃的光柱。
是保安的手电光。
小莲花反应极快,瞬间按熄了我的手机屏幕,同时一把将我拉蹲下来,隐藏在宽大的办公桌底下。
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哼哧哼哧的喘气声和手电光毫无规律地晃动。他似乎在例行巡逻,并没有发现办公室门的异常。脚步声在门口停留了几秒,我的心跳几乎停止。
万幸,他并没有进来。脚步声渐渐远去,手电光也移向了别处。
我和小莲花在桌下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后怕。
“用手机拍下来,等会去再看。”小莲花低声道。
我不敢怠慢,重新亮起手机,飞快地拍摄着属于二班的那张。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或者也是第六感作祟,我将三班的那张也拍了下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每拍一一张照片,我都感觉离那个真相更近了一步,但与此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和负罪感也压上心头。
我正在窃取的是已逝之人的隐私,而驱动我的,是那个盘踞在心头、令人不安的疑问。
拍完最后一张。我将文件夹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尽量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小莲花则仔细地关好文件柜,抹去我们可能留下的任何痕迹。
我们像两道幽灵,沿着原路悄无声息地溜出办公室,关上锁,穿过黑暗的走廊,最后避过监控,离开了校园。
重新呼吸到室外冰冷的空气时,我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月光勉强从云缝中渗出,照亮小莲花平静无波的侧脸。
他看向我,眼神在夜色中深不见底。
他轻声问:“找到了答案,你会开心开心吗?”
我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机,里面存储着那些沉甸甸的名字,答案似乎触手可及,但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