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贺捕头带人闯进来,才打断他们的对话。
贺捕头拱手:“钱教谕,看来你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就不必多说。”
“来人,把钱闯带走!”
“别!别带走我儿子!”钱教谕真的慌了,“他都是被人挑唆的,他哪懂这些?”
“是非曲直,自有县令大人断案。”贺捕头毫不留情面,“有什么事,去衙门再讲。”
钱教谕跌坐在地上,浑身无力。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就这么一个!
他一定要救钱闯!
此时雷老吏的儿子走进来,扔了一袋银子,还有几页纸。
那几页明显从账本上撕下来的。
其目的不言而喻。
雷老吏儿子压低声音:“认下了,这些银子,还有那些账本就不会拿出去。”
“不认的话。”
后面虽然没讲,大家都明白意思。
这些事都被暗处的人看到,禀告给纪霆。
纪霆点头:“先关起来。”
“查查今日所有混混的底细。”
一个个盘问,肯定能找到突破口。
不过这事毕竟不算大,顶多关半个月。
如果他们口风咬得紧,最后只会不了了之。
雷老吏熟知衙门的门道,还会时时“监督”。
贺捕头领命。
这时候,就要看他的真本事。
纪阳在旁边看着,只觉得胆战心惊。
如果是他做这个县令,肯定发现不了这个问题,绝对会被下面人玩得团团转。
雷老吏把持衙门前面。
他娘子把持后厨一竿子事,基本上把下面笼络齐全了。
就算是县令想办个事,都要三请四请。
也有人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县令一定要让他做,他们能不做?
肯定会做,但怎么做,什么时候做,都能把人磨死。
送个文书一定赶在最后一刻,中间出个什么意外也属于正常。
倘若教训得很了,必然落个刻薄的名声。
名声这东西,古往今来都很重要。
那后厨故意捣鼓些华而不实的吃食,更是让人有苦难言。
多讲几句,就会成为官员奢靡无度的证据。
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便是这个道理。
整日跟他们钩心斗角了,正经事还办不办。
所以多数人睁一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大家基本相安无事。
也有人问雷老吏:“何必呢,纪霆这种人,一看就是下来历练,任期满了必然要走的,为什么一定要对着干。”
赶来的钱教谕也这么讲,何必要这样。
何必?!
雷老吏牙都要咬碎了,直接给身边人一巴掌:“到底是谁跟谁对着干?!”
“什么时候相安无事了?!”
“从年前开始,他就在扶持其他人,你们没发现?!”
就从衙门厨房开始,便在安插人手了。
说是让慈幼院那些寡母寡妇去帮忙,其实就是夺权。
放在其他地方,寡妇肯定被人欺负,但她们有慈幼院那个恶婆子撑腰,上来就是要夺位置。
那恶婆子私下还说:“衙门后厨是个肥缺,你们有这机会,一定要占住了。”
“这种机会可不多。”
如果都捞油水。
那雷老吏娘子是十分捞七分。
这些慈幼院的人来了,十分捞二分,还贴到给她们撑腰的慈幼院去。
纪霆他们跟偏向谁,还用得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