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学政跟知州的颜面扫地啊!
等中榜的三十个名单全都誊抄下来,那名单更是完蛋。
学政他们想象中最坏的结果已经出现。
被特招进州学的学生有几十人,只有三人进了前三十,名次还不高。
一般来说,州试名额三十个,第一最特殊,被称为州案首。
第二到第十为甲等童生。
第十一到第三十,则统称乙等童生。
被特招的人,统统都在乙等。
这打脸打的,很多人都不忍心看。
当地士族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嘲讽学政他们办事不力,扰乱学生们的进度。
不过这跟纪霆可没什么关系。
以他的文章来看,就算放在往年,照样是第一的水平。
就算把他的州试文章递到京城,那在全国州试府试里,同样首屈一指。
越是这样。
脸丢得越大啊。
于是就有放榜之前的争执。
学政手下简直憋红了脸,硬说要把成绩压下去。
这种情况也常见,都是在誊抄时,阅卷官们心领神会,再调整一下名次。
反正只要过了府试,一般人都不会计较。
但这种情况下,只会调整甲乙等秀才的名次,根本不会动案首啊!
再者,不少阅卷官这次根本不想“心领神会”,先不讲他们很多都是本地士族,就说纪霆的文章优劣,还用得着讲?
如果不把纪霆文章评为第一,他爹要是一发火,把纪霆文章发给旧友同僚怎么办?
这些文章都是要印成童试题集的。
以前的文章差距没那么大,压也就压力,还能以考官喜好不同来做借口。
纪霆的行吗?!
肯定不行!
学政跟知州过来的时候,双方吵得不可开交。
两人也有点尴尬。
知州更是一言不发。
纪霆的文章却已经拿过来了。
之前他们可以推脱,现在却是不成的。
事情都到这种地步,外面都是等着榜单的考生,不能再拖了。
学政咬牙接过文章。
他这半年来,纪霆的文章看了着实不少。
知州也是一样,只能眯着眼去看。
越看两人神色越郑重。
从去年宜孟县县学摸底文章,到几次州试,再到手里这篇文章。
一个已经被前人时人写烂的一句话,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竟然被纪霆写出新观点。
这个观点还是以科举出发。
看着他要扩充题目,把小题写成大题。
但又紧扣其题目,引经据典,说读书之困境,尤其是贫苦读书之人的困境,读书环境的影响。
还以县学州学为例,讲学生们辛苦,各家的辛酸,以及读书求本之意。
中庸的意思让他阐明了。
先圣们的思想被他讲白了。
话题又绕回到自强不息上,再以自谦的口吻,讲自己更应努力云云。
从主旨到利益,再到酣畅淋漓的文章。
读一遍,只觉得耳清目明,整个白台州的读书风气为之一振。
“好文章。”
“实在是好文章。”
知州叹息着道:“应是州试第一。”
此话说完,在场大部分考官全都松口气。
就是啊!
就应该是第一!
学政呆愣半晌,点点头:“今年的州案首为纪霆。”
不知谁又说了句:“他当年在京城,是不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