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极为渗人。
这还没靠近就被吓成这样,赵德海无奈摇头,这些人都是——在得知自己有机会面见皇上时恨不能昭告天下,盼着飞黄腾达、草鸡变凤凰,而一旦到了圣上跟前,全都像是被割了舌头、破了胆子,圣上还没问话呢,自己倒先抖落了干净。
这样也好,省得他们一个个去查是否有欺瞒的嫌疑。
这人哭了一会儿,裴行简才缓缓起身,赵德海赶紧过去扶住。
林听余光中只见一双瘦削染血的赤足往前走了几步,停在那人跟前,随后眼前一闪,竟是一剑挑去那人发丝,耳上也被割出了血。那人疼得抽了一声,但立刻又隐下,生怕被一剑挑了头,抽泣声在幽静的屋内尤为诡异。
“带下去。”
“是。”几个天玄卫进门,一左一右拉着那人就拖出了门,只留悲戚绝望的哭声响彻在屋内。
裴行简又指了一个:“你。”
赵德海立马心领神会过去拉了下那人:“还不快上去。”
被喊上的那人像是得了帕金森,刚往前走两步也跟着噗通一声跪下,哭喊:“皇上饶命啊,草民身上没有异香,是昨天得知皇上在找身患异香之人,草民为了骗取赏金,便用了东芝草泡澡,草民错了,皇上饶命啊。”
东芝草有奇香,泡完澡后身上会染上香气,能保留三日。
裴行简双眼无波,像是早就习惯。敛下眼中狂躁,只出声:“欺君,拉下去。”
“是。”天玄卫又进门将人带出去。欺君可是灭九族的大罪,这人可真是害惨了一家子人。
等到人被拖远,凄厉的哭声逐渐消失,屋内又安静下来。
赵德海将目光落到最后一个人——这可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今日这屋内人的性命可都系在这人身上了。
赵德海赶紧走到林听身边,见这人仍旧稳稳当当站着,看上去没有被刚才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吓到,出口的话不自觉软了几分:“去吧,不要怕。”他虽这样说,其实自己心里怕得要死。
林听深呼吸几口,心想反正来都来了。他迈出步子。
裴行简眼前像是被糊了血水,一片暗红,刚才那一遭勾得他头疾愈发严重,像是不甘而死的灵魂在扯着他的经脉。
模糊光影中,一个身着破烂的人朝他走了过来,跟之前的那些人不同,这人走得稳当,眼里像是有光,但脸颊却是被尘土糊了一脸,从上到下脏兮兮的。
裴行简耐心告磬,这群人过得太安逸了,叫花子也敢放到他眼前。
于是林听刚走出几步,就被一把剑抵在了腹部,他刚迈出的步子收了回来。
就听暴君怒骂:“滚。”
林听呆住,不是,他人还没靠近呢就赶他离开,他不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赵德海也是一愣,赶忙踱步上前,眉目低垂:“圣上,这人是天玄卫刚抓回来的,还没来得及换洗。”
裴行简却是已经转身离开,赤足踩在破碎的瓶子渣上竟像是走在平地一般,林听咂舌,这人是多喜欢受虐。
只听上方传来阴郁的气声:“那叫你们全都变成叫花子,怎样?”
赵德海不敢再说话了,圣上已明显动怒,再说下去,是真会将他们这群人赶去街上要饭的。
“拖去大牢。”裴行简说,目光撇了眼跪在地上像死了一样的太医:“一起拖下去。”
卫太医刚上班第一天就遭此劫难,哭得惊天动地:“皇上,臣冤枉啊皇上……”
眼见他们都要被带走,林听心跳的得七上八下,怎么办怎么办,他人还刚进来就要被拉下去砍了,这暴君有病吧,他不就穿得破烂了点,至于要杀了他吗?
大门打开,几名天玄卫已经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