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笑得出来!
晓晓怒目而视,惹得霈泽差些就要吻过去时,一支毛笔狠狠戳到了脸颊上。
晓晓骂他:“不像话!”
墨汁往下流,有点凉,但是霈泽心里滚岩浆,他握住晓晓的手腕,一边防止他再偷袭,一边深深亲吻他。
伊晓挣扎无果,又被蹭着耳根示弱地讨饶,霈泽说:“我错了,我不像话。”
毛笔在砚台边一点点捋顺了毛,伊晓还是生气,在宣纸上画了个鼻子出大气的牛头,问:“然后,呢?”
霈泽慵懒地回忆几年前,闭上眼道:“然后我顺利地读完高中,考上本地的大学,也不住校,每天都能回家看看我妈。她病情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在花园里走两步,不好的时候成天昏睡,身上插着管子躺在床上,严重的时候会连睡好几天。”
他把下巴搁在伊晓的肩膀上,小声问:“记不记得有时候我去找你,我脾气特别不好,一句话都不跟你说?”
“...嗯。”伊晓又写起凌霈泽的名字,一笔一画,写得专心且耐心,“我知道,你不开心。”
“因为和我爸吵架。我妈都这样了,他还没放弃让我出国的念头,我觉得他根本不可理喻。”
霈泽埋到伊晓的颈窝里深嗅,心想,那时候就只有你最好。
“后来我妈跳楼了。”他收紧怀抱,“在家里无法抢救,送去医院,脱离风险后,我一直陪在她身边。她跟我说,她是故意的,没想到还是被救回来了。”
伊晓感觉自己好像听不懂了,他震惊又疑惑,随后轻轻放下毛笔,手往肚子上摸去,摸到了勒紧自己的那双手后就覆上去来回摩挲,安慰道:“别怕。”
房间里安静了几分钟,桌前有淡淡的墨香味。H'雯日更二伞[铃琉旧:二[伞,旧\琉/
窗外凉风徐徐,开始飘起毛毛细雨。
“她让我带她去天台上,我有预感,但我还是带她去了。”霈泽揭开伤疤,“她抱住我,让我别难过,以后要是想她了,就看看她写的书。”
怀抱稍稍松开,霈泽直起身,拿笔写到:盈缺。
“这是我妈妈的笔名。我读初中时她还在写书,写旅行游记。她拍摄过数不胜数的人文风景,得过奖,上过杂志,最终却被困在一张病床上。”
“我看着她跳下楼,当时好像没有很难过,替她开心,替她终于解脱而开心。”
倾诉的声音有些哽咽,霈泽说:“我以她的书为向导,去她去过的地方。两年时间太短了,我还有很多地方都没来得及去...”
话音稍顿,霈泽问:“晓晓,你愿意吗?”
伊晓的脸蛋已经烧得红扑,耳朵完全红透了,他奋力地思考,竭尽全力地想跟上每一句话,努力没有白费,他仰起脸朝着霈泽的脸颊上吻一口,说:“愿意。”
亲吻和拥抱是最好的安抚良药。
两人温存一会儿,唇瓣碰着唇瓣,晓晓又呢喃一遍:“我愿意的。”
“听见了。”霈泽像抱着珍宝,晃啊晃,说,“以后一起去,到哪儿都要你陪。”
绵绵细雨越发淋漓,楼下传来关门声,陈婶回来了。
一张宣纸写满,霈泽又拿一张,这次舔墨后写到:伊晓。
接着加强喜爱到:宝贝。
伊晓宝贝。
“我妈刚下葬,我们刚从墓地回来,我那个眼里只有工作和事业的爸就通知我说,已经给我安排好了出国留学,让我抓紧时间收拾行李,准备准备就能出发了。”
霈泽看伊晓临摹完自己的名字后,“宝贝”没写,写了个单人旁,受阻于“傻”的右半边怎么都写不对。
霈泽执笔帮他,一笔一画,写完,接上一个“宝”字:伊晓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