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天带个毛毯来,今天就这样将就一下。”

不将就,周围全都是晓晓喜欢的味道,他舒坦地窝着,承诺道:“我下午,再试试,迷宫。”

霈泽笑起来:“嗯,走不出去就来找我。”

伊晓没答应,不知是默认还是拒绝,霈泽也没再追问,而是换个话头,问,像说悄悄话:“鲨鱼穿的白衬衫,经历过什么?”

伊晓:“... ...”

霈泽不许他沉默:“我看像是被撕坏过,袖子和身上都撕成了好多片,是不是?”

伊晓:“... ...嗯。”

“乖宝,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晓晓朝他怀里蹭蹭,指尖也不玩扣子了,慢慢回忆道:“李嫂,想抢走它...她拿走,我的衣服,给自己的,女儿穿...我怕她,她总是,骂我...她不喜欢我,怨李叔,带我回去...”

霈泽专心听着,李叔应该就是李卫农,李嫂就是他老婆,两人有一个女儿。

在城里当环卫工,薪水不多还要收养流浪猫狗,最后晓晓出事,治不起,一个孤儿院奋斗出来的孩子,撒手不管就自生自灭,只能带回椿乡村里养着,如果老婆不满,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李嫂,想拿走鲨鱼,和衬衫,我死活不肯...被扯破了,我就,捡起来,拼好,再缝上。”

霈泽心疼得犹如插刀,问:“挨揍了没有?”

“...挨揍了。”

霈泽气得脑仁疼,把晓晓搂紧,半晌才问:“李叔给你办理的休学?”

“嗯...帮我,收拾行李。”

霈泽几次深呼吸,依然控制不住翻涌的情绪,有些发狠:“为什么不来找我?打我电话很难么?”

最灰暗的记忆浮现,母亲跳楼身亡,父亲一滴眼泪都没掉过,唯一的慰藉也在这种时刻冷言相对。

话一出口就如滋滋的导火索,霈泽顺着记忆脱口质问:“结果打来就和我说不想再被我包养,我当时还以为我们互相在意,是我想错了吗?”

伊晓被掐得好疼,他消化不了这么长的句子,只被这愤懑又哀伤的语气吓住。

霈泽难以释怀:“我气死了,你知道么!我气得一回来就想去找你问清楚,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从岩壁上摔下来,摔成这德行。”

他翻过身压在伊晓身上,掐住他脸蛋:“你又是怎么想的?想着找我?可是又见我就跑,跑不走就把那句话原封不动再提一遍。这么不想被我包养,怎么了?被我包养不开心?”

伊晓握住霈泽的手腕,红唇被掐得嘟起,眼里泪汪汪的一眨就湿了脸。

“我就不该出什么国,”霈泽低下头啃咬他的嘴唇,凶残地咬出一缕缕鲜血,“就该把你找出来,不用你去山窝窝里受罪,就囚禁在我身边,想怎么受罪都由得你。”

第十六章扣群。二?散临[六酒二三(酒{六

十六。

伊晓挂着泪睡着了。

霈泽不想听他解释,也不肯再多看他一眼,把西装拽上来蒙住他的脸再将他翻过身去,以命令的口吻让他闭嘴睡觉。

伊晓被困在黑暗中,后心口贴着一片滚烫的胸膛,一下复一下的心跳直直地撞进他心窝,急促且有力。

一开始,他又怕又慌,缩在这个要勒坏他的怀抱里惶惶不安,脑中一团麻,又似乎一片白。可后来,这些慌和怕随着撞进来的心跳一点点平复、消失,转而是浓重的安全感笼罩全身,要他在不知不觉间就沉睡过去。

霈泽却睁着眼,空洞发呆,毫无睡意。

有时候,恼火逞凶的,才是那个真正感到害怕的人。

他在假设一种巧合到可怕的阴差阳错,当时间线退回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