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叶潇洒的蝶儿。
好俊逸的轻功!
雪千寻缓缓坐回石凳,双手捧着暖炉,望她,艳羡又有几分警惕。
“好险呵,我道是就此完蛋了。”面具女子翩然立在岸边,兀自喃喃,阴鸷的白玉面具后面,竟是那么温暖而清澈的声音。
雪千寻认为那个人该对脚下的状况了如指掌,起码从她的派头来看,不像是个冒失鬼。
“谁建的破园子,墙根底下就是湖!”来者只顾埋怨,显然心有余悸,她将长剑撑地,身体微倾,把一部分重量倚在那柄剑上。
雪千寻不禁轻笑,全城的人都知道庄王为一个青楼的琴师建了个琼玉园,她若不是外乡人,那就是明知故问。她到底是看不起庄王呢,还是看不起庄王的这位“红颜知己”?
雪千寻悠悠道:“墙根底下建一个水潭,我好像明白其中的用意了。”
“防贼?”面具女子直言不讳,似乎笑了笑,道:“还好我不是贼,尤其不是采花贼,否则你呵……”她抬手指了指雪千寻,手指白皙修长,骨节秀美。“然则若是当真想防贼,还是建个剑池为好。”她竟替人家规划起来。
雪千寻却追问:“你不是贼,那是什么人?来这做什么?”
女子透过冷酷的面具注视她,声音里也带了几分冰凉:“你这小姑娘,面对手拿血剑的蒙面人,竟敢问出这种话。”
雪千寻被她教导得一愣,随即嫣然一笑:“阁下这身打扮,的确不像个良家淑女。可我一见你,就甚觉亲切,即便你不想回答,也不至于杀我灭口罢?”
“亲切?”面具后面的眸子带着些微的自嘲,这个评价于她而言相当罕有。不过,面前这位雪千寻竟也不似传言那般“孤僻倨傲”、“目中无人”。她这不很健谈么。
“你很像我的朋友。”雪千寻带着审视的目光,若有所思。
“唔?”女子指着脸上的白玉面具,淡淡道:“莫非她天生一幅修罗脸?”
雪千寻面露怅然:“我没见过她的真面。因为她和你一样,戴着冰冷的面具,但是,总对我说着温暖的话。”
女子轻轻一笑,有些疲惫地感慨:“那可真是个怪人。”
“这番感叹,就好像你自己一点也不奇怪似的。”
“我奇怪么?”女子显然不承认,却声音微弱。
雪千寻十分纳闷:“你怎么越来越无精打采了?”
女子苦笑,颇有些难为情:“因为,我好像……快死了……”
开什么玩笑?!
话音未落,那人已直直扑倒。身后露出一大片暗红的血迹,触目惊心,显是中了毒。雪千寻疾奔上前,这才发现,从那长剑淌落的鲜血,竟来自她自己的手臂。
她怎么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雪千寻忙将她扶起,臂弯托着她的头颈。那枚白玉面具已被震开数道裂纹。雪千寻怕碎片伤了她的面颊,伸手去揭。
“不要!”虚弱的女子声音急促。
雪千寻可不管,毫不犹豫地将那面具摘下。刹那间,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张脂玉般毫无血色的面容,星眸剪水,清丽绝俗。
“怎么是你?”雪千寻惊呼。
这张面孔,并不是完全的陌生。
“果真是你……”末了,雪千寻又像印证了什么似的喃喃。
她这样的人,只要见过一面,必令人印象深刻。哪怕遮住了面孔,也藏不住那绝世无双的气韵。
女子的眼眸愈发倦怠,嘴唇翕动,不知念了一句什么,几不可闻。
雪千寻扶她站起:“你不要像快死的人一样讲话。我听不到。”
女子朦胧的目光始终望着雪千寻,却似疲累已极,再也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晃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