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公寓的门铃响起,方好好赤着脚踩过冰凉的大理石地面,透过猫眼看到冯允立在门外。他向来熨帖的西装外套此刻皱得厉害,领带像条疲惫的蛇松松垮垮地缠在颈间,左手攥着的文件袋边角已经卷起,这不像素来注重形象的冯总,倒像个刚经历完一场恶战的败将。
"热搜我看到了。"门刚开一条缝,冯允就侧身挤了进来。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动什么似的,可语气却平稳得反常:"公关部在拟声明,但我想先听听你的意思。"
方好好无声地关上门,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冯允接过杯子却没喝,只是用掌心死死箍着杯壁。
“是林成砚的手笔吧?”冯允突然抬头,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刀:“他是不是跟你谈过什么条件?”
方好好在沙发另一端坐下,抱了个靠枕在怀里:“他想让我劝序南回北京……我拒绝了。”
"所以他当初肯帮你,"冯允的拇指无意识地刮擦着杯沿,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也是这个原因?"
见方好好点头,冯允突然把水杯往茶几上一搁。玻璃与大理石碰撞的脆响里,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外头已经有记者蹲守了。趁着人不多,先搬到我那儿去。"
"我还是去序南的公寓吧。"
空气突然凝固。冯允望着她垂落的睫毛沉默了几秒,问到:“林序南知道这事吗?”
"他回苏尔村处理牧场的事了,可能还没看到热搜。
冯允猛地倾身向前,这个动作让他的影子完全笼罩住她:"好好,你有没有想过,跟林家的人纠缠不清会——"
"林董只是想敲打我。"方好好截住他的话头,指尖在抱枕上掐出月牙形的凹陷:"毕竟牵扯序南,他不会做绝的。"
"是,他不会做绝。"冯允突然冷笑,伸手松了松早已歪斜的领带:"所有的脏水都泼在你身上就够了。好好,你比我更清楚这个圈子对女演员有多苛刻。"
方好好当然知道,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林成砚要给她教训,她也只能受着。
冯允突然单膝跪在她面前,这个姿势让他昂贵的西裤立刻起了皱褶。他仰头看她时,镜片反射的灯光模糊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好好,你知道我一直都喜"
"冯总!"方好好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了缩,声音却温柔得残忍:"我和序南会一起面对的。既然决定要走下去,这些总要经历。"
冯允僵在原地。
她已经很久没有叫过自己“允哥”了,他忽然想起苏尔村的那场叼羊赛,她对林序南笑的样子。那时她眼里的光,是他花了多年时间都没能点燃的星辰。
多可笑啊,他亲手打磨的钻石,最后嵌进了别人的王冠。
""冯允的舌尖顶住上颚,把那些即将决堤的话碾碎在齿间。他慢慢站起来,西装裤上的褶皱随着动作舒展,就像他强迫自己舒展的表情:"这是公关预案。"
文件袋落在茶几上的声响很轻,却像给某种无望的期待盖上了棺盖。
"我开车来的。"他转身往玄关走,声音平稳得不可思议,"收拾些必需品,我送你过去。"
方好好跟着站起来,拖鞋在地毯上磨蹭出细碎的声响:"我让小橙帮我叫车吧。"
冯允正在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