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河,有田有地,就有粮食吃,就能吃饱肚子。
小男孩其实也不懂,为什么山外面和山里面不一样,山外面女人能当官,女人能当干部,女娃娃上学还能送糠米。
山外面的女人和山里的女人好似不一样!
听说蒲河口就是一个女人建起来的,是女人当家。
他不由回头看向蒲河口监狱那个可以兑换粮食的门口,这是他第三次过来兑换粮食,那里的干部全都是女人,之前教他们认草药的医生也是女人。
小女孩也在回头看向那些坐着检查药草,动作麻利的称重的女人们,小小年纪的她,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只知道那些女人脸上的笑容很好看,她不仅抬头看了眼头顶温暖的阳光,像太阳。
小男孩见她还在回头望,不由向上托了托自己背上装着糠米的麻袋,招呼她:“走吧,再不走,回去天要黑了。”
山里路远,他们出来一趟不容易,还得赶路,两人就早上出来的时候吃了一点毛栗子,路上肚子饿了,就摘些野柿子和毛栗子吃。
男孩山里到处跑,脚底板早已生出厚厚的老茧,毛栗子外面有刺壳,他只需用草鞋踩着毛栗子壳在地上前后那么一搓,栗子壳就开了,利刺扎到他的脚底也不怕,有厚厚的老茧在,扎不破的。
路上他们也不怕,小女孩的父亲虽然没了,但她还有三个叔叔都出来在蒲河口挑石头干活,路上偶然也能看到认识的人,小男孩也有认识的叔叔伯伯在蒲河口干活,只是他们走的路并不是同一条路,两个小孩走的小路,偶尔看到草药了,还会顺手将草药采回去。
他们并不是一个村子的,但离的不远,小男孩要近一点,老远的,一个面容黝黑的妇女就站在一个小山头上向下看,看到两个小孩,赶忙下山朝两人跑来。
可能是身上衣服单薄残破,天气冷她有些感冒,鼻子还流着清鼻涕,她随手用掌心一抹,就去接小女孩怀里抱着的糠米,提了提:“有五六斤重呢!”说完又卸下小女孩身上背的大背篓,掀开上面盖着的枯草一看,好多的红薯渣饼!
她问两个小孩:“路上没事吧?”
这么多粮食,她也怕两个小孩遇到抢粮食的,也就是这几年年景好了,外面的蒲河口、临河大队、炭山都招人干活,能挣钱、挣粮食,饿不死人,不然她哪里敢让两个孩子就出去兑换粮食?
背着一筐红薯渣饼和一袋子粮食走了一天山路的小男孩也是累的够筋疲力尽,不过还是摇头回答说:“没事,路上人多。”
山里人,野蛮的很野蛮,可淳朴的又很淳朴。
小女孩见自家姑姑将糠米和竹篓都接过去,很懂事的在后面帮着妇女托着竹筐,“阿姑,蒲河口的人说,开年临河大队小学开学招学生上学呢。”
妇女闻言便笑了笑,对小女孩说:“草丫,上学那都是外面人的事,咱们不想那个事,啊?”
小女孩在她身后用力的托着竹篓,“可是蒲河口的人说,女娃去上学不要钱,每个月能发五斤糠米呢!”
妇女闻言黝黑的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笑来,“你听谁说的?还有这样的好事?”
她都没当一回事,以为是孩子瞎说。
没想到一旁的小男孩说:“阿妈,是真的!”不过他语气很郁闷:“不过只有女娃每个月能发糠米,男娃不能发!”
想到家中年纪还小的妹妹,他不由眼睛亮了亮,再过几年,他妹妹长到七岁,就也能去上学领糠米了!
妇女诧异的回头看大些的男孩,吃惊地问:“真有这样的事?”
山里偏僻,连扫盲班都没扫到他们大山里,上学认字这事对他们而言就跟天方夜谭一样,是他们做梦都没想过的事,更别说女娃上学了。
小男孩眼睛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