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透露,可听者有意,陈则心下一沉。
一个爸……绝对不会是方爸,就凭贺云西这么维护亲妈,贺女士本身干不出那样的事,只会是方家对不起母子俩,那就剩下一种可能。
——可是另一方面,上一辈的叔侄两个之中,虽然岁数差不了太多,但贺爸就是个普通人,干了半辈子仍旧是再平凡不过的普通职员,方爸再不济也是体面的大学教授,有学识,有社会地位,林曼容出生富裕家庭,妥妥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她能看上贺爸还与其搅和到一起,搞出这种丑事,更是无稽之谈,荒唐至极,怎么想都不现实。
“有多少人……乱传这个?”陈则皱眉。
大邹哪里清楚,尴尬挠挠头:“没几个吧,多少年的老黄历了,而且街坊邻居大部分都搬走了,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谁没事关注这些。”余光再瞄一下面前,自觉嘴碎,谁没事关注,他自个儿不就是这种人,连忙再次转开话题,“这块板卸下来了,待会儿还能装回去吗,不会坏?”
“不会,按照原样装回去就是了。”陈则说,还有疑虑,不过问大邹也是浪费口舌,看这样子他都是道听途说,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当耳旁风最好,不然又传起来了,更恼火。
“啊,按照原样装回去?”大邹脑子里装的全是豆腐渣,“这咋整的,有说明书不,或者视频讲解?这东一块西一块的,太复杂了,取下来咋记得住哪儿是哪儿。”
“熟能生巧,多看多记。”
“猴年马月才能熟,好难。”
“不行就拆几个二手冰箱实操,总能整明白,过两天收一个报废的给你试试。”
“要钱不?我现在没钱,穷得要死,唉,我爸把我卡也收了,就给了两千多块钱,再这样下去吃饭都成问题了,我得上大街当讨口子。他够狠心的,亲儿子也不要了,不晓得的,还以为跟我有深仇大恨。”
做完这几家的活,中间还得赶回家一次。
江秀芬近两天着凉发烧了,照顾不了何玉英,躺床上出气都带喘。
陈则兼顾不了同时照看俩病人,临时请了个按天结算的护工,买了些药让江秀芬吃,打算等天黑了带她挂急诊。
老太婆死都不愿大白天进医院,陈则拖她起来,她凄厉惨叫像陈则要害她的命,气急上火还赏了他两个耳刮子,比过年案板上待宰的猪都难按。
江秀芬很少生病,自从进了陈家,她一向硬朗,身子骨堪比铁打,这还是第一次病倒。
江诗琪担忧不已,趴床边小脸急得皱巴成一团。
“哥,阿婆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她看起来很难受。”
陈则不能保证,测完体温说:“去了医院就好了,吃点药应该没大事,只是发烧,别想东想西的,没事。”
江诗琪伸手摸摸江秀芬的脸,眼睛红红的。江秀芬反过来抓着外孙女,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阿婆,咱们马上就去医院,不等晚上了,好不好?”
江秀芬固执,仍是不愿。
强迫不了老太婆,等天黑了,陈则背她去医院,一通检查下来折腾到大半夜。
幸亏没大碍,单纯的发烧,老年人抵抗力差,稍微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这样子,吃点药多休息就好了。
出门比生病更让江秀芬痛苦,要不是陈则压着她,她等报告都等不住,一个哑巴“呀呀呀”嗓门还挺大,吵得护士都出来制止了好几次,陈则也被批评。
老年人糊涂了不明事,年轻人也不管管,大半夜医院还有其他病人呢。
从医院回去快十点了,夜里冷清,陈家房子灯火明亮,白天的护工早走了,江诗琪不听话,又跑到楼下花坛边上等。
这次不是小孩儿只身一个,有人陪着。